总爱一小我待着,喜好昂首望天,神游天外,性子闷得很,哪怕拿根竹签子掘土都能让她玩上半天,却从不体贴身边的事,常日里的情面来往,年节时的繁忙,竟没有多少印象,就连她的生母,因为别人不如何提起,她就也不想不问……
童嬷嬷也怕二女大家小玩心大,不谨慎弄坏了,听到她这番话就笑道,“那就叫木工打个屉柜,做一溜儿扁抽屉,平时上锁,甚么时候要用也好找。”当下就拿了尺子去量尺寸,又问曼春喜好柜子上雕甚么花。
取信家的未语先笑,“我跟童姐姐见面未几,童姐姐天然不认得我。”她福了福身,童嬷嬷不敢托大,也还了礼。
童嬷嬷出去了一下午,傍晚才返来,刚坐下吃了两口饭,就传闻外院送了东西来。
有了这几十两银子,就能临时对于过一段日子,曼春拿起一个五两的小元宝掂了掂,悄悄松了口气。
“早领来了,”童嬷嬷拍鼓掌里的盒子,“手头这些散钱也够花用一阵子,就先放起来了,女人少待,我给你拿。”
沉甸甸的袋子“哐”的一声砸在桌子上,曼春解开袋口,数了数内里的银子和铜钱,“哗啦”一下子就都倒进了放月钱的木匣子里。
来的此人童嬷嬷瞧着眼熟,跟宋大师的倒是熟人,宋大师的就帮她先容,“这是取信家的,取信是老爷的长随。”
曼春下午无事,童嬷嬷怕她累着又不准她出去,只让她在屋里逛逛,她小睡了一会儿,实在闲得发慌,便起了心机给本身找些事做。
就问小屏,“笔墨都放哪儿了?画画的颜料也给我找出来。”
曼春录好了帐本,跟童嬷嬷筹议了给这院子里的人一人做一身春衫,那两个尽管洒扫的粗使婆子也式微下,因为没有绣娘,便决定量了尺寸去外头做。
开了匣子上的锁,童嬷嬷把匣子翻开让曼春看了一眼,小声说,“老爷这些年陆连续续也给了些金银,银子常日里花用了,这些金子成色好,不到万不得已也舍不得兑了,或者将来给女人打头面也行,银票是你姨娘留下的,之前青黄不接的时候用了些,我们俭省着用,等女人将来出了门子,还该余下些,到时候就购置些地,到了婆家免得看人神采——”她指着最底下用红绫子包裹的一样东西,“这一千两是不能动的,是将来女人的压箱钱。”
曼春早就闻声院子里的动静,听童嬷嬷说了,就说,“给她们拿些钱,也别叫她们白辛苦一趟。”
童嬷嬷之前也是管过库的,不消点数,看看箱子和包裹大小就能估出数量,不过她没跟这取信家的打过交道,就叫小五上了茶,请取信家的坐下说话,细点了一遍数,童嬷嬷客气道,“辛苦你了,我这就去回了女人。”
童嬷嬷就开匣子取了一串二百个钱,塞给取信家的,“几位辛苦了,小小意义不成敬意,拿去打些酒喝。”
童嬷嬷摸摸她的头,“女人又不舒畅了?”
童嬷嬷跟曼春解释,“自打来了泉州,老爷怕女人月钱不敷用,就时不时的补助些。”
小屏如有所思,想着想着就呆了,被曼春一笔朱砂点在鼻头上,“想甚么呢?”
童嬷嬷问她,“那镜架要不要摆出来?”
备好文房裁好了纸,曼春从镜架里挑了支金菊花簪,这簪子款式简朴风雅,也没有镶嵌珠宝,只要细心耐烦,并不难画,她取了一支极细的圭笔,用藤黄调了少量赭石在纸上试了试,却发明色彩太浊,摇点头,又尝尝藤黄加少量朱磦,结果就好了很多,只是还不敷,又试了几次,总算调出了她想要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