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阴沉着脸,看得世人都低下头去,“轶哥儿媳妇,刚才你那边是谁在说话?”
正说着话,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领着个道童进了院子,道童留在屋外,独老道出去了。
太夫人点了点头,“这就罢了。女人家该晓得祸从口出的事理,老二媳妇——”
看着王氏的身影绕过屏风出去,太夫人的神采更加丢脸,她叫过马嬷嬷,“马家的。”
肁氏做了个手势叫她不要说话,便用心致志的听起戏来。
白鹤道院的掌院长春子仓猝而来,太夫人看看他,问道,“这两位是……?”
唐曼锦咬了咬唇,“回曾祖母,孙女并没有说甚么。”
“是,您老说的没错,十几二十年前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传闻是在大梵刹四周的庵堂削发。”
太夫人扶额,有些心烦,“躲又有甚么用?——她们还听着戏呢?”
马嬷嬷道,“你没说散,太太和女人们都还在呢。”
多少年没有人敢在太夫人面前如许猖獗,世人怔愣中,长阳子笑道,“我这师弟不会说话,却并无歹意,本日扰了老夫人的兴趣,还请诸位夫人、太太包涵,过几日我等再上门叨扰。”
“……另有谁晓得?”
唐曼瑗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低头喝了口茶,她虽不明白,倒是会看人神采的。
“……是。”
长春子面带歉意,谨慎地与太夫人陪着不是,“这二人一来,我便叫人前后跟着,唯恐他们冲撞了夫人、太太和女人们,谁知他们竟把人甩脱了,跑到老夫人跟前冒昧!”
马嬷嬷正叫人清算杯盏,闻言将手里的托盘交到丫环手里,擦擦手,来到太夫人身边,“老太太?”
两人筹议了一会儿,门外丫环出去禀报说长春子来了。
“沐恩侯……我记得之前她家有个庶出的丫头,八字不好,在家守到二十岁也没嫁出去,厥后有个南蛮子出十万两银子想要聘了去,他家嫌人家是商户,不肯承诺,那女人厥后削发去了?”
王氏愣了一下,“孩子们的生辰都记在纸上收起来了,前一阵子给松哥儿挑好日子,拿出来过,也保不准被谁瞧了去,媳妇归去就查。”
长春子听出太夫人话里带了火气,谨慎道,“传闻是沐恩侯保举给了贤人身边的信重之人……”
林夫人捻动手串,“我也记得那丫头只比辑哥儿晚一年生,也许是生日晚,三丫头记错了。”
长慧子却不看他,倨傲道,“夫人,师尊已然卜算明白,如果有所坦白,担搁了贤人求仙,哼!”竟回身走了。
“媳妇如何敢?”王氏低头道,“这丫头虽不讨人喜好,可我们唐家是甚么人家?如何能让女儿去做阿谁?二丫头不好了,宁姐儿还能跟着叨光不成?媳妇再如何不懂事,也不能害了宁姐儿!”
马嬷嬷道,“您说的是,不过……依老奴看,明天来的那两位恐怕不会罢休,大太太说的倒也是个别例,让二女人躲一段日子,等风声过了再说。”
老道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想放心修道,偏你们给我谋事!”
“三丫头,你过来。”
长春子道,“此处皆是女眷,我等便未几打搅了。”说着,便要请长阳子和长慧子随他出去。
闻声老太太叫她畴昔,唐曼锦白了脸,她磨磨蹭蹭的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偷眼去瞧二太太,二太太眸子乱转,却没个主张。
长春子顿首,“这两位是宫中金泉真人座下长阳子、长慧子,误闯此处,冲撞了诸位夫人、太太,还望老夫人不要计算。”
长春子见了,忙上前行大礼,“师父您白叟家如何出来了?”
阿谁高个儿的羽士呵呵一笑,“久闻老夫人善名,鄙人长阳子,这是我师弟长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