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就要如许结束平生?这尘凡中果然的没有一处清净处所了?
她面露异色,“空圆?”
明镜一怔,明白了她的意义,含着眼泪,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悄悄叹了口气,“别怕,总有前程的,我们干清干净的女孩儿,再如何也不能像她们那样。”
被那人左拦右阻,两人垂垂丢失了方向,也顾不得是上山还是下山了。
峰叠翠秀,迷障山,水月庵,一处独门小院。
借着月光,明心也只能看出此人个子不高,手里提着把尖刀,只听他哈哈一笑,“哎,还真是个小美人儿,这细皮嫩肉的,不如从了我,我们好好乐呵乐呵,没准儿我一心软就把你们放了呢?”
“十四啊……?”
“小尼姑不跑了?嘿嘿,跑甚么呢?”
明心身形一僵,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也不敢转头,拽着明镜拔腿就跑。
那董大官人呵呵笑了两声,就着智能的茶杯饮了口茶,二人打了一番眉眼官司,眼神更加黏腻,过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官有幸见太小徒弟绣的一副‘达摩东渡’,实是巧夺天工,只是那幅太小,我要的这个是要镶在五联炕屏上的,”他比划了一下大小,从袖筒里取出一轴绢画,“这幅《老君骑牛图》是要献给朱紫的,还请小徒弟尽些心。”
董大官人背动手绕着明心转了一圈,才坐下伸指掸了掸袍角,拿过桌上的绣像,打量着明心。
外头不知真相的看水月庵青山掩映清平悄悄,实在内里早弄得贼窟淫窝普通,若不是庵里希冀着她家每年送来的供奉,若不是她本身有一手别人仿不来的绣技,能让她立得住脚,恐怕早就被算计了。
“明心,明心!方丈叫你去!”
这些日子,逃窜的动机在她内心不知过了多少遍,机会,线路,如何乔装,心中一向胆怯,现在倒是不得不走了。
两人如同被定住了普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俱是不成置信。
明心没有答话,她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涌。
门帘子俄然被翻开,走出去个穿了锦袍的中年男人,身后两个姑子嘻笑趋陪,非常殷勤。
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庶女,从小没了生母,父亲忽视,嫡母冷视,倒是兄姐对她还不错,身边奉侍的养娘对她也经心尽意,冷不着饿不着,日子过得不算好亦不算坏。
从明心居住的小院走到方丈的居处也不过是半炷香的工夫,此处花木扶疏,安插得极其清净讲究,明心在外头报了名号,闻声屋里喊了声“出去”,便低着头排闼出来了。
明心吓了一跳,仓猝低头侧身避开几步,庵主白了那人一眼,呵叱明心,“无礼!这位是董大官人,还不来拜见!”
她安抚地给明镜擦擦脸,“好了,不哭了,跟我细说说如何回事?”
“回方丈的话,是十四。”
看着小师妹抽泣的面孔,她心底也疼,搂过来悄悄地拍着她的背。
那年青的把年长的扯到一边,嘀咕道,“大哥,这个长得不错,不如弄归去养一养,卖几个钱耍耍?”
明镜茫然的点了点头,见师姐神采越来越丢脸,她心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空圆她、她用心的!”
阿谁一向盯着她看的年青猎户又靠近了些,听到她的问话,昂首看了一眼中间,“也是个小尼姑,都死透啦,你倒好运!”停了停,又嘿嘿笑了,自言自语道,“赶上我们兄弟,也算不得好运了。”
她轻声喝道,“慌甚么!平静些,你去哪儿了?”拉着师妹的手想要给她搓一搓暖一暖,才发明她手内心满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