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嬷嬷道,“我们府上跟青州那边来往少了,也不好专门派人去送信,港口南来北往的船多,寻那北上的商贾,给他几个辛苦钱,托他送到密州汪家,再由汪家转给王家。”
小屏从速说道,“我们走了没一会儿雨就下大了,只好就近找了家绸布店躲雨,可躲雨的人特别多,厥后见雨略小了一些,就从速去了纸笔店,成果没等从店里出来,雨却越下越大了。我和嬷嬷买了几方素帕子和彩线,有一样色彩特别都雅,一会儿拿给女人看看!”
小五从速去倒水,一摸茶壶,壶身却不热了,可一看二女人辣的舌头都红了,从速倒了一杯端给她,“这水不热了,女人含一含,别咽了。”
童嬷嬷欲言又止,最后悄悄叹了一声,说了实话,“青州那边自从你姨娘去了,就跟这边少了来往,老太太她虽悲伤姨娘没了,到底还惦记取女人。好叫女人晓得,我平常写信都是另附一封呈给老太太,只是二女人本年这场病实是我没照顾好,现在女人和太太又翻了脸……这可叫我如何跟老太太说?”
曼春悄悄考虑,童嬷嬷既然如许说,想来宿世这个时候她也是用这类体例往青州送求救信,但为甚么信没有送到?中间出了甚么事?是汪家的题目?还是那信在半路就出了不对?
曼春吃了饭,开本身的月钱箱子,取了十五两银子。
看到童嬷嬷吃惊的模样,曼春思考一番,便定了主张,“嬷嬷你不消难堪,生老病死都是不免的,我们写信把真相奉告那边,现在我固然换了院子住,到底没分开唐家,父亲对我也还不错,连月钱都涨了好些,现在再不消愁钱不敷使了。就如许奉告他们,免得他们担忧。”
童嬷嬷见曼春换了身衣裳,额前刘海也有些潮,摸摸她头顶,“女人淋雨了?”
宿世她派人查到的说法是安平侯御前失礼,招致弹劾,厥后又激收回有人告密安平侯府侵犯民田、逼良为贱、放高利贷,乃至于逼死性命,圣上看在唐家世代功劳的份上彀开一面,才没有杀人。
曼春也晓得刚出了一身汗再喝冷水不好,只好含在嘴里,含热了再吐掉,“这姜汤如何那么辣!”
童嬷嬷不放心,把里外都看了一遍,见炭盆里添了新炭烧得旺,又把窗户都关了,叮嘱道,“出了汗可不能再吹风了,窗户就别开了。”
侵犯民田、逼良为贱、放高利贷,这些罪名不要说是都城天子脚下的贵胄,连乡间的土财主都不会把它当回事。
等童嬷嬷一走,她瞪着小五,辣得嘶哈直伸舌头,“水!”
曼春暗笑,低头咕嘟咕嘟一口气把姜汤喝了,又漱了漱口,才慢吞吞道,“好啊——如果你能安温馨静的话。”
曼春道,“嬷嬷也去吧,着了凉就不好了,”给小五使了个眼色,“给嬷嬷她们屋里添些炭。”
小五进屋把姜汤放到二女人面前,踌躇了一下,期呐呐艾道,“女人,外头雨大,我能在这边坐会儿吗?”
童嬷嬷却不要,“这如何使得?老爷已赏了我五十两,寄归去三十两就够了,家里的房是现成的,略修一修,剩下的也充足他娶媳妇了。”
曼春大抵明白了她的顾虑,童嬷嬷的出身摆在那边,当初是以姨娘陪房的身份来的唐家,而她是姨娘的女儿,是青州王家的血脉后辈,童嬷嬷感觉没照顾好她,对不起昔日的仆人家,也是因为不肯定青州那边得知了动静会不会迁怒于她的儿子。
曼春笑笑,“那不是……有一阵子雨下得特别大么,我就在廊下站了站,身上溅了点儿雨水,小五就拉着我回屋换衣裳了。嬷嬷放心,我刚才喝了姜汤,也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