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饿了吗?”她俄然仰着头问,灿烂的双眸清澈见底,唇畔挽着平淡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卷翘盈人,令他不由弯了唇角。
茶倒是好茶,就是……
范沉只是瞪圆了眼睛睨着他,随即转头看向一向没说话的令一个同业人,问道,“成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连城嗯了一声,难过的点点头,“我晓得,我都晓得……”
坐在说话之人劈面的蓝衣青年讽刺一笑,纸扇展开,轻摇两下,一脸漫不经心,“我说范兄,究竟胜于雄辩,这证据确实的事,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不过百里昭可没奉告过季莨萋,那倾香居是他的,但这丫头明显早就晓得了。
忙得很,忙甚么天然不言而喻。老天子病重,太子失落,那天然是忙着帮手二皇子措置朝政,或者……干脆拥兵自重,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记得隔壁街有间茶馆,叫倾香居,就去那儿吧。”说着,她抬着脚就要往另一头走。
季莨萋却顿住,站在原地问,“去那里吃?”
“仿佛是钱宁钱大人,这位钱大人倒是不缺钱,估计也不会再闹出甚么出售试题的事了。”
季莨萋将茶杯放在鼻下,深吸口气,茶香氤氲浓烈,沁民气脾,轻品一口,味醇而味甘,略有青涩,回味香冽,耐久弥香。
百里昭天然晓得她要说的不是这个,眉头微蹙,他不喜好她有事瞒着他。
不过何妨,这是季老夫人的财产,他不是真的霍止零,也没想过真的要去,如果季莨萋喜好,给她就是了。
百里昭嘴角一抽,不再说话了,这丫头伶牙俐齿,他是说不过她了。
进了京都,天然比平城热烈很多,季莨萋因为换了男装,出行的确是便利了很多,两人游走在人群里,不一会儿,季莨萋看到皇城公告栏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她猎奇的探了探头,却因为身子太矮,如何也看不到。
“甚么没意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张教员顶天登时,待人驯良,是当目前堂中可贵一见的好官,不过就是被人冤枉罢了,清者自清,我信这天下毕竟公理之士占多,定会有人替他昭雪,一鸣委曲。”范沉挺直背脊,一脸大义凛然的道。
两人到了倾香居,掌柜老远就瞥见新店主过来了,仓猝殷勤迎来。
“你说那张大人也是,好好大学士,如何非要干这类事,那新任的主考官是谁?”
“仿佛是,之前的主考官张之云不是因为泄漏试题,被二皇子查出来,当即上奏给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将那张子云一家三十六口全都还押天牢了。”
季莨萋好笑的看着他,感觉他有点无聊,“她伤了人,当然要找个垫背的,我与她说的,不过是让她放开些,既然美意人给她赎了身,就回到故乡去好好过日子,嫁小我,生个孩子,日子平平平淡也是好的,我可半句没教她甚么伤人的事,我一个十二岁的女人,我那里懂这些,表哥,你说是吧。”说完,附送一个甜美可儿的清爽笑容。
周丰年闻言嘲笑,别开视野,慢条斯理的说,“范兄莫要孤行己意,张之云教员的确是德高望重,也是翰林院的老学士了,但皇上的措置都下来了,究竟已成定局,你再辩论,又有甚么意义呢。”
“成兄当真也这么感觉?”范沉面前一亮,盯着成育的目光冲动不已,一脸的相逢恨晚。
对上她投过来的猜疑视野,百里昭勾了勾唇,捻着茶杯,眸影闲逛,素白欣长的手指与浅青色的茶杯对比激烈,明显温润,却又带着摄民气魂的凌厉清冷。
“前提是他得来啊。”百里昭一脸闲淡,神采轻然,清氲的神采里带着几分闲暇,但他斜勾的唇角,却清楚的映出了他唇畔下那一闪而过的讽刺,“他在穹国,但是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