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思啊。”太后叹了口气,再次劝道。她固然也感觉季莨萋这个别例应当可行,但是要她承认这个黄毛丫头的所谓治国之策,她始终做不到。
季莨萋持续道,“撤换官员,但是官员岂是随便就能撤换的?官官相护,层层牵涉,一个小小的区县衙役,说不定就能扯出一品大员来,一旦撤掉其一,与之牵涉的藤蔓便会有兔死狗烹的悲切感,在雷霆之下,他们铤而走险,做些之前想过,却没鼓起勇气做过的事,也是在所不免,依小女看,那些灾银就算到了本地手上,朝廷设立粥棚里的粥菜,又真的不会有题目吗?”
季莨萋微微一笑,转头持续看向天子,只要天子应允,她才气说。
但是季莨萋的表情却不是如许的。做了公主的干女儿,她难道毕生都要受制于长公主了?
“没错,太子的主张朕考虑过,的确很好。”天子想到那日太子在朝堂之上提出政策后,大臣们的神采,不由有些与有荣焉,到底他遴选的太子,过人之处不敷为外人道也。谁也没想到的缝隙,他却能一阵见血的找出来,并且雷令流行的想出应对战略,实在让他也惊奇不已。只是战略虽好,但到底有些纸上谈兵,现在大半个月畴昔了,效果却并不明显,这让他又有些大失所望。
季莨萋听出了他的不悦,却不觉得然,“皇上,成大事者不拘末节,能拉拢的人,才是最简朴的人,皇上只要颁下此条令,十二县的县令天然会用尽手腕,用尽人脉将水患处理。”
“你也说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皇上花经心机去奉迎他们,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太后蹙着眉,再次狠狠的斥责。
当天子慢条斯理的出了平和宫,季莨萋正想辞职分开,太后却将她叫住,“小丫头,你可知甚么叫祸从口出?”
一介女儿,即便是空职的官阶,也是不能苛求的。
天子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角,神采带了些玩味,他点点头,平淡的道,“也罢,你就说吧。”
“荒诞。”还不等天子说话,太后已经一拍桌子,大怒的大喝道,“朝堂重事,实在女子能评头论足,季莨萋,你可知你已犯了极刑。”
“你要朕拉拢那些人?”天子冷声道。
季莨萋轻柔的含笑,挺直了背脊,“小女当然晓得,小女有良策能救水患,小女要揭榜。”
“小女不敢,还请太后息怒,小女的意义是,如果能救民救国,何分男女,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女作为蜀国的一员,天然也但愿对蜀国尽忠,对皇上尽忠,对百姓经心。”
季莨萋微微一笑,脸上自傲满满,“太子的战略很好,疏浚很首要,要治本,先要治根,确保沿途官员朴重,的确是最有效的根治体例,但是太子忘了,狗急跳墙,欲速则不达。”
季莨萋摇点头,暗叹太后目光狭小,口中却道,“太后此言差矣,他们看中的或许不是那些财帛,也不是那一二级的官阶,他们看中的是皇上的喜爱,有了皇上的喜爱,那他们获得的就不是那戋戋几百两黄金,也不是那不痛不痒的一两级官阶,而是全部家属的复兴机遇。”
天子眉毛一挑,方才的懒惰渐渐消逝,背脊也垂垂挺直了些,太后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看季莨萋的目光略微当真了些。
季莨萋猛地跪下,砰的一声,膝盖像是都要碎掉了,但她面不改色,神情还是安静无波,“太后,君无戏言,皇上奖令明言,非论贫贱,非论身份。男女不也是身份的一种,皇上有言在先,莨萋不感觉我有甚么罪。”
“说下去。”不知不觉,天子已经坐正了身子,眼神也变得锋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