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大门前这些天格外热烈,每天都有一大堆人披麻带孝前来擂鼓喊冤,哭声惨痛,将这新年的喜庆尾巴冲得干清干净,只留下喧闹和荒唐。
傅问渔看了都有些好笑,这毕苟搜刮起财帛来也是一把妙手,又对那罗大人笑声说道:“罗大人,我传闻这几日有很多状告傅家的状子都让您给压下了,有这回事吗?”
更何况,那大夫人又几时是菩萨了。
“散好了就回吧。”方景城看着都想笑。
“别看了花痴,大半夜的人家散好了步,我们也该睡了。”毕苟懒洋洋地喊了一声,人间自古多情痴啊,这里就有三个,不,两个,傅家蜜斯那毫不是做情痴的种。
傅家是甚么来头?堂堂左相,权掌朝堂,呼风唤雨。那城王爷又是甚么来头,京中恶鬼,盯上谁了非要扒下三层皮不成,一个都获咎不得。
京兆尹的罗大人一点也不配坐这个位置,他一点也不朴重,也不为民请命,他只是伸出左手要银子,再伸出右手拍木案赶人。
方景城听完花璇的详细描述,特别是把那句“我要你做一个朴重的京兆尹”学得惟妙惟肖时,终究看到方景城脸上有了一些温和的色彩,花璇舒了一口气说道:“傅蜜斯淋了大雨,身子有些不好,这些事一小我劳累起来只怕辛苦,少首要不要……”
傅问渔则是托着下巴,嚼着几粒花生,方景城不愧是方景城,不管本身如何与他暗里有仇,只要触及到他本身的好处,他老是能顾大局。多好的城王爷啊,跟本身普通无情又无义,只要好处。
方景城架了一把椅子横在巷子中间,手里提着一壶酒,在月色的逆光下竟然还奇异地透了几分萧洒肆意,根根清楚的发丝也能泛一些月光微冷的清辉。他冲罗大人先是横了横眼,又勾勾手指,罗大人一张脸苦得像苦瓜,扭扭捏捏如女儿家,渐渐腾腾地挪到方景城跟前。
罗大人还是做了病笃挣扎的,他想着五蜜斯你再短长也短长不过左相大人不是,以是寻了机遇比及早晨无人,就摸出门走了小道想去傅家看看环境。
“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毕苟呸了一声,刚从他身上刮出来的银两他当本身这些人都是瞎子吗?
夜路走多了是真的会撞到鬼的啊,他就撞上了京中恶鬼。
“下官出来涣散步,涣散步……”罗大人哭着说道。
“五蜜斯有何叮咛?”罗大人有些认命,落到此人手里只怕是翻不起浪来了。
傅问渔像是落空了耐烦,有些恼人的口气说道:“罗大人您还在踌躇,看来这几天是收的傅家的银两太多,舍不得下决计了,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城王爷?”
花璇还是看着那边神态分歧于平常的方景城,目光有些痴,收不返来。
“散好了吗?”方景城看着他一脸的眼泪鼻涕,嫌弃地皱眉。
但架不住人多,每天这么来闹,一闹就是十几天,罗大人每天上傅家要银子,大夫人每天这么递银子,就是尊菩萨也要递出火气来了。
“罗大人您感觉,是落在傅家手里比较好呢,还是落到城王爷手里比较好?换言之就是,你感觉傅家比较靠得住,还是城王爷比较靠得住?”傅问渔还是很当真地问道。
傅问渔见他这副模样,晓得这时候趁热打铁才是最好:“罗大人,这些天你一共来了傅家八趟,足足八趟啊,我估摸起码也有八十万两银票,按着丰国的律法,该如何判罪来着?您是京兆尹,不如你来奉告我。”
这状告的人也成心机,竟然是堂堂左相府,傅家。
罗大人的腰包里又多了几把银票,心对劲足地出了傅府,策画着要这一回要把人关几天?前些天关出来的人在牢房里还折腾得短长,让他好生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