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回过神来。她悄悄叹一口气,苦笑道:“我晓得你心中不快。可我也有我的企图。当时元娘神情冲动,你又一步不让,内里满室高朋,我如果不承诺,谁晓得会再闹出甚么事来!再说,姜家满门清贵,又曾出过两位帝师,深受世人崇拜。只怕一定想和我们家扯上干系。我深思着,就算我去求,姜家承诺不承诺还是个未知?不如临时应下,今后再做筹算。”说完,叹了口气,“姜家家声明净,又有浩然之风。提及来,元娘还是很有目光的。并且,当年你父亲就曾说过。娶妻娶贤。这类世代书香人家出来的女子多数都聪敏高雅又能修身洁行,是以才不顾别人嘲笑,三次上门为你二哥求娶你嫂嫂。”提起病逝的儿子,太夫人眼角微湿,“你也看到了。你二嫂正应了你父亲所言――主持中馈时,浑厚宽和;你二哥病逝后,又能恪守不渝。这全因项家教女有方。如谆哥能娶了姜氏之女,我不晓得有多欢畅呢!”
太夫人不住地点头:“你所虑极是。只是元娘那边……我们待得,只怕她等不得了。”说着,语气里就有了几分无法,“何况她一贯聪明聪明,现在到了灯枯油尽之时,不把一桩桩事安排妥贴了,只怕是不会放心。”
“我恰是如此筹算。”徐令宜凤眼微闪,刀锋般的寒光从眼底一掠而过,“只怕元娘不是如许想的。并且她做事除了样样要争最好,还喜好留一手。想来这件事也不例外。我来之前已请了行人司的马左文为我向姜柏说项。如果姜柏目光弘远,天然晓得,所谓的清贵,要先有贵,才气清。帝师,已是几十年前的老皇历了。他们家想持续如许显赫下去,总得另寻前程才是。他如果连这点目光都没有,姜家离式微之日也就不远了。”
“问清楚了。”临波忙道,“因为夫人差了嫣红来喊他问话,他见您又歇下了,这才跟着去了。”
太夫人听着微微点头。
“侯爷!”踌躇了好一会,才低声隧道,“后花圃这个时候只怕已经落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