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若现的腥甜，浮于梦境。
“落云阁可有动静？”苏念惜端着茶盏喝了口，问。
开元方丈又笑着点点头，看向小供台上苏无策佳耦的灵牌，低低念了句佛偈，又道，“安排安妥还需半日，郡主无妨先去禅房歇息。待诵经开端，再请您过来点灯。”
那如水墨精美描画的长眉，那静离暖色的瞳眸。
中间的三角莲纹炉内，稠浊安魂香的檀意袅袅绕绕。
苏念惜明白开元方丈是感喟阿爹亡世的原因，心下天然感激，“多谢方丈操心，统统全凭您安排。”
出尘琅嬛，俊美之姿，人间无两。
她竟然……
证道境地，无以言说；一念顿悟，三心不得。”
她忽而想到了多年前，驸马与世子前后离世时，长公主殿下长跪佛前哀思欲绝的模样。
小桂子送花那日返来，清楚说长乐府另有一名非常年青却贵气不凡的郎君。
明灿的灯火下，光圈漂渺，在庄严寂静的经语与法相下，少女的身影仿若那佛前供奉不染一丝灰尘的信女，迷离梦幻，好似仙寰。
她募地咬住下唇，舌尖似舔舐般掠过那片唇珠。
“长公主那边……”苏念惜忽而开口。
“郡主，”夏莲将包裹解下，打了水来给她擦拭换了件衣裳，一边道：“奴婢听闻方丈大人已避世好久，不想这回经情愿亲身主持国公爷的道场。”
一颗心几近迸出了嗓子眼儿！
她募地展开眼！
“哭甚么？睁眼。”
“念惜，你睁眼瞧瞧，这里头的你，多美……”
“殿下不是来寻安然郡主么？”无双轻声问。
“是。”夏莲出去后，拉上了房门。
“是。”夏莲应下，回身。
回身。
苏念惜推开窗户，便瞧见元宝脚下滚到不远处的石凳子，无法笑了声。
苏念惜放下茶盏，低笑：“苏浩然被掳，长房必定乱作一团，倒是给了她空子。去奉告封三，好生安排。她既然不等过河就想拆桥，我便也该叫她晓得，这桥拆了，她会落个甚好了局才是。”
夏莲摇了点头，“未曾传闻有何朱紫随长公主同业。奴婢再去探听探听？”
故而开元方丈才有这么一说。
夏莲这才松了口气，道：“开元方丈那边筹办好了，叮咛奴婢来请您畴昔。”
苏念惜点头，朝门外看了眼，问：“让你探听的？”
“嗯。”
长公主听出她话音里的暗沉，看她一眼，笑了笑，“都畴昔多少年了，我啊，没那么软弱。”
但莫憎爱，洞然明白。
夏莲眼神微变，抬高了声音，道：“郡主所料不错，长公主确切已于昨日便到了。梁王本日一早也从内城解缆，约莫晌午便会到。”
夏莲走出去，瞧见她颊生红云，鬓发间满是盗汗，吓了一跳，忙上前，“您如何了？但是哪儿不适？”
毫厘有差，六合悬隔。
无双转头看了眼，无数被点亮的灯火中，少女神采静宁，可幽然的灯火下，眉眼间的悲色，却还是清楚可见。
冰冷的手指从背面悄悄勒住她纤细的脖颈，食指往上，逼迫抬起她的下巴。
内坛诵经时，苏念惜会为爹娘点长生灯，一百零八盏，祈求父母来世安闲安乐。
心下想着，现在出行多依仗的只要夏莲一人，还是得再找个有工夫又值得信重的贴身婢子才是。
叫她又惦记起那日抬手，按着她的脑袋，低声说‘别怕’的仙儿。
她眉头一蹙，转脸，就听夏莲的疾声：“如何了？”
以及那垂看下来时，似悲似悯又古井无波的眼神。
拿起中间的芭蕉扇，悄悄地摇去浑身的黏腻。
她猜着会不会是他呢？
“哦，我翻石墩子玩儿，没拿稳。”楚元憨憨答复。
室内檀香感染，室外佛像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