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身陷囹圄,也只见他贵雅平和,不受忧怖之困。
裴洛意汗意如雨,面白胜雪。
“咚!”
主仆二人顺着大雄宝殿火线温馨的长廊,渐渐地走畴昔。
浑厚的钟声响起,震得天坛底下的世人皆耳鸣难忍,更何况近在天涯的裴洛意!
空远的晚钟迟缓敲下。
“嗯。”长公主点头,又渐渐朝前走去,“若不是大郎,我只怕熬不过安儿离世那段日子。现在我只盼着他能好好儿的,有个能陪着他一心珍惜他的人。”
长公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如勇敢看不上安然,我就给他头拧下来。”
苏念惜站在观音殿前,抬目,瞧见暗堇色的苍穹下,飞鸟振翅而过。
无双也跟着笑,“就不考虑殿下的情意啦?”
骄阳当空。
无双嘲弄,“以是您就瞧着安然郡主合适?”
苏念惜眉梢一挑,回身,便见一身水蓝色齐胸襦裙,清爽淡雅仿佛夏季幽兰的苏柔雪,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吴羽皱了皱眉,招来身后之人,低声道:“去给王爷送个信,就说……”
王古嘲弄看他一眼,又道:“太子殿下,贤人说了,一百零八声钟,敲不完,就请皇后娘娘来给您搭把手。您是最孝敬的,想必也不肯让皇后娘娘操心吧?”
张霖攥得拳头噼啪响,“哼哼,两个女人,小事一桩。”
重若千钧的天钟之下,一身云色广袖长衣的裴洛意,扶着庞大的钟锤,往前一撞。
内坛祭奠,外坛祈福,行的是布施道场,以护国公府的名义积德,为亡者集福,自是不必苏念惜亲身安插。
“当——”
开元方丈走过来,脸上隐有疲态,浑浊慈悲的双眸却矍铄精力,朝苏念惜道了声佛偈,笑道:“彻夜会持续诵经至天明,后两日便是外坛道场,郡主可不必出面了。”
长公主笑容微敛,半晌后,请拍了拍她的手,“都畴昔了。”转而又道:“倒是没想到,开元方丈竟然还会主持水陆道场。”
青影目眦欲裂,连玄影都满面怒意。
云天外,古刹钟声雾霭中,落日迟暮晚,佛光普照寺楼红。
钟声迟缓而沉重,在沉寂的天坛上,震惊反响。
张霖撇撇嘴,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