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两人方才还那般缠绵悱恻,转脸他竟然就能摆出这般绝情模样!
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连念了几声佛祖保佑:“幸而大郎来得及时,不然我这条老命可……”
琉璃立时谨慎道:“太子殿下的人护送着先回城去疗伤了。您别担忧,太子殿下亲看过了,无双姑姑的伤看着严峻,实则并无甚么大碍,好生将养着很快就能规复了。”
长公主的禅房内,她满面怠倦地靠在榻上,问身边服侍的琉璃。
榻上。
她看他走到一边,俯身点亮一颗颗油灯。
他寂静半晌后,伸手,将那一根灯芯扑灭,道:“郡主有至心,某,天然也有。”
裴洛意扑灭烛火的手微顿,侧眸,就见苏念惜坐在暗影里,悄悄地看着本身。
苏念惜发觉到,握着她手腕的手忽而收紧。
她晓得身份一旦揭露,她在他面前再不成肆无顾忌。
苏念惜眼瞳一颤,不成置信地抬眸,“当真……”
手腕再次被握住。
立时摆出一副密意款款的笑意,点头,“我对殿下天然是至心的啊!不信,殿下尽可来摸摸看呀。”
一寸寸拨弄,一边笑着说道:“大人这般安抚人的体例,我很喜好呢!大人不若送佛送到西,直接再给我一场好风月吧……”
裴洛意眼底一紧,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虚情冒充的笑容,静声道:“郡主,某虽修佛,却并非情念不通。”
“只要郡主,拿至心来换。”
裴洛意安静地看着满面忿忿的苏念惜,看她一双水涟涟的眼眸里再没了先前的绝望与暗淡,看她丰润的嘴唇嫣红如蔷薇,看她气鼓鼓的面庞新鲜又兴旺。
她抬眸,看到了他清霜的眼角处,嫣红沉湎。
忽而问:“殿下要我的至心,那殿下的至心呢?”
静声如凌霄的云雪一片片落下,“郡主的这里,没有人间。”
正说着,就听门上被人敲响。
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苏念惜一愣,昂首。
苏念惜脑筋一转,心道,管他真的假的呢!先乱来了再说!
她的手,再次往下。
“这话殿下可不兴说呢!”琉璃笑着扶她起家:“殿下乃是大福大贵之人,凡事都可罹难成祥呢!”
苏念惜忽地收回一声轻嘲的笑声。
转过身,不再看他,只伸手,推开窗户,看半空清冷的月,懒洋洋地撑起下巴。
说着,竟然还牵着裴洛意的手往胸口上贴去。
苏念惜不甘,还想说话。
裴洛意已说道:“郡主想要的,当真是风月么?”
……
裴洛意抬眸,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某从不虚言。”
她没再转动,任由他撤回击,又下了榻。
话音未落,裴洛意按住了她的手指。
苏念惜一僵,昂首,看着这张无起无伏的脸,深冷的眼眸过分温馨了,仿佛早已看破了她心中所贪,念中所欲。
胶葛一顿,半晌后,唇齿便被松开。
裴洛意又点亮一盏灯,光影闪动下,他微微侧眸,看抬眸望着天,半身清辉半身烛光的小女人,半晌后,低低一笑。
“玄衣卫一道带走了。”琉璃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背主的贱婢!如果奴婢见着了她,定要与她冒死!”
可这一刻,她偏生又造作地想要摸索他的底限。
她猜疑地看向面前这个说着‘至心’却还是一副四大皆空模样的仙儿,问:“殿下说真的?”
高高在上的佛迹,多了念欲,终是垂首俯身,踏入尘凡。
先前提过两回,她也只当不过是他决计回绝的由头,现在这回,明摆着她露了马脚,他逼问沈默凌之事说不得能从本身嘴里套出些甚么来。
眉心就被裴洛意点住,仍然炙热的手指戳在她冷冰冰的印堂上。
她被烫得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