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若冷霜的裴洛意,有些无法,“连皇宫都敢脱手,更别提在外间了。我便是有良辰,有楚元另有方叔他们,可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都道只要做贼的,没有日夜防贼的。沈默凌若不肯放手,我如何躲得过?”
苏念惜歪头,看着这个自打冷泉出来后,仿佛就被这隆冬浓冽感染了热意的太子殿下。
裴洛意抬眸,看那宫灯越飘越远,朝着无数宫灯堆积的高处飘去,不知想起甚么,收回视野。
而本日之事也证明,他确切这么做了。
“嗯?”苏念惜眼睛一眨,看过来,“殿下何事?”
毕竟阿爹曾是东宫蜀将,一旦科罪,沈默凌必定不会放过借此攻讦太子的机遇。
而裴洛意也是看出了她的企图,才会在麟德殿上看似偶然实则决计肠提了那么一句。
又来了。
苏念惜道:“本日以后,我与沈默凌也是不死不休了。他对我……只怕存了歹念,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太液池那场绑架。”
裴洛意想起了沈默凌先前提及苏念惜时那副独占又轻贱的语气,眼神愈发寒凉。
此处长年寒意逼人,并无甚虫蛙,倒是远远的一处矮丛中,有萤火点点。
苏念惜脚尖一转,便朝那走去,持续说道:“我既然想嫁进东宫,便没想着是去贪福吃苦的。殿下也知,我想要您的权,去杀沈默凌。我虽人微力薄,可有些事儿,却比凡人晓得很多些。待我嫁给殿下,您我便是一体,我会竭尽尽力,助您成您所想之事。”
天幕中漫天的灯火洒入她澄彻的眼底,灿烂的新鲜力,却都点不暖她眼底彻骨的悲惨与哀伤。
笑着凑畴昔,道:“殿下猜?”
裴洛意看向火线忽明忽暗的萤虫,缓声道:“东宫本就是风口浪尖,本日之乱后,更是如履薄冰。你若……嫁进东宫,我或许不能保你全面。”
裴洛定见她笑魇光辉,仿佛真的在欢畅。
苏念惜笑开,牵着他顺着禁苑清幽的鹅暖小道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一边说道:“殿下未曾想过,若我入东宫,或许能解殿下现在窘境?”
继而说道:“提及来,还是要多谢殿下。不然,这案子,凭我一人之力,不能叫贤人承诺审理。我该如何跟殿下伸谢呢?”
苏念惜又一次笑开,点了点头,“我晓得。若她真轻易拿捏,现在就只是沈默凌摆在贤人跟前的一颗随便使唤的暗桩,那里能被沈默凌顾忌到这般境地?”
苏念惜眼眶一颤,随即笑开:“殿下未免太自傲了,我呀,可不是甚么好人。只要殿下一向将我当作傻丫头。”
以是,他未曾插手,只为了让她手刃仇敌。
寂静一息后,道:“那就同我说说,你许了甚么愿?”
裴洛意看着她,“我从未感觉你傻。只是,你的恨意与肝火,需求停歇。”
听她提及沈默凌这熟稔又熟谙的语气,裴洛意再次拨动念珠,道:“她承诺了?”
裴洛意看着她眼底决计的笑,抬手,再次点着她的额头,将她按了下去,道:“说实话。”
略一思忖后,决定下一剂猛药,道:“殿下,我已同莲蕊真人达成联盟了。”
愣了下,道:“分开天坛的时候。她觉得我想害她,我便将先前与您说的心机奉告了她。说我想嫁给您,让她助我。只要成事儿,我就是她后宫里的别的一个依托。”
裴洛意声音微沉,“莲蕊真人,并非等闲受威胁之人。”
脚尖一踮,道:“我跟阿爹阿娘许愿,能保佑我嫁给太子殿下呀!”
正因为裴洛意提出,本不欲正视的贤人不想他插手,才开口说让大理寺卿高卢查办。
只要嫁给他,才气借他的权势,弄死沈默凌,查出到底是谁害死了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