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将信放到小几上,指着最开端,道:“这是塔塔族四皇子,仓木措的落款。”
苏念惜坐在凉榻上,点头,“方叔,这信上到底写的甚么?”
方叔说着,又皱了眉,“当时我亲眼看将军将这些信扔进了火炉里,如何会……”
苏文峰只觉那笑音更恶鬼的索命调似的!勒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这里头几近普通的开消,都是他所用!
苏文峰满心的不耐烦,这几日为着家里的事儿,他在外受尽冷眼和挤兑,连衙门都被难堪不知多少回!
夏莲将账簿递畴昔。
苏念惜几近要被苏文峰的理所该当给逗笑了,拿了碧桃手里的骨柄小团扇渐渐地摇了摇,才笑着说道:“大伯这话,倒是叫侄女儿不明白。您让我去接,我如何接?”
苏文峰神采发青,看着账簿上足足十万两的开消以及无数摆件物品乃至御赐贡品的调用,只觉后背阵阵发寒!
苏念惜按着那薄薄一张却足可毁了全部国公府的信纸,点头,“苏文峰没阿谁本事能从阿爹手里拿到这些信,我只担忧他背后另有人。如果如此,我们冒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这回不止夏莲,连碧桃都满眼的气愤!
偏生苏念惜却娇声轻软,持续说道:“可国公府不过大要看着风景,实在内里并无多少银钱走账,更何况,大伯母主持中馈这几个月来,几近将中公的银子全花消尽了,大伯,我手里也并无多的闲钱了。您看,这如何去大理寺接人呢?”
——如何另有做长辈的能无耻到这类境地?!
方叔叹了口气,看苏念惜一脸吃惊,亦是心疼,压着嗓子道:“将军戍守风凉城时,常会带军士们前去周边勘察地形。有一回,都入了四九天儿,将军带着我们巡猎返来,从雪地里挖出来个半大的孩子,见人都冻僵了,便带返来,当时并不知他身份,照顾了几今后,待人醒了就让他走了。”
笑了起来,摇着团扇,问:“凭甚么呢?”
苏念惜指了指信纸一角——被火焰燎过的陈迹。
苏念惜看着信纸上那骨锋锋利的外文笔迹,只觉这一笔笔的字如同利剑,悬在头顶,随时都有掉下来扎穿她天灵的伤害!
立时回身,就见苏念惜一张琼玉色的面庞阴沉如墨云,眼中皆是煞气!
苏文峰不解,接畴昔,翻开不过几页,顿时神情大变!
瞧见她神采,夏莲立即将那信封拿起,送到了苏念惜跟前。
方叔攥紧了拳头,“我去拿住苏文峰!逼迫他交出信来!”
依仗?!
苏念惜接过,却并未拆开,而是看向院子里的苏文峰。
毫不粉饰腻烦地说道:“那大理寺的人不是你让人带来的?你跟你爹的确一个模样!对家人冷血无情!再如何说,也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们出错了,你尽管来与我说便是,却让官府来抓了他们!拖累了我,今后你还希冀旁人给你依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