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微愕,问道:“甚么是‘空心大萝卜’?”
“就是……就是……”少年显是有了大发明,跑得快了,气喘不定,连话也说得不甚顺畅。只见他把那双乌黑亮光的大眼睛一转,看向邱禁道:“邱叔叔,你可不要泄了气,那姓詹的都头是一个……是一个空心大萝卜!”
“噗!”宿平发笑一声,“你倒是聪明得很,连这个也想到了。不过这不是斗蛐蛐的玩意,是拿来盛饭菜的。”说着掂了掂右手的竹篮子,“你瞧这篮子里放了碗筷是不是太沉了一些?今后你若提着这个竹筒子岂不轻松了很多?”
世人闻言,各自做了一些清算,相告而去,营外只剩了邱禁与宿平。
众兵士听了,都点头称是,纷繁上前安慰邱禁。
二人折返营帐,邱禁从制弓的竹料里挑了一段封节大竹子,去掉此中的一个竹节,摆布削了几刀,又拿锥子在开口处钻了个孔,穿上一截弓弦,递于宿平道:“宿平,还要费事你多跑一趟,本身吃完了,给叔叔捎点饭菜过来。”
“猴子!休要胡说!”邱禁这时轻斥一句,眉头微蹙。
“好呀!”宿灵高兴地拍了鼓掌,挽了宿平的胳膊,就要朝营帐方向走去。
本来宿平不知,这厢军归属处所,受各府州执掌,朝廷顾忌处所私囤精兵,天然不能教厢军强过了禁军。禁军兵士常日都以外功口诀受训,个个练得一身好筋骨。这外功口诀便是朝廷的“制胜宝贝”!外功口诀分上、中、下乘,厢军虽也鲜有外功口诀,与禁军相较倒是落了下乘,大多都止扎马挑刺之流。别的朝廷又教枢密院下了军令:其一,凡是厢军中有能人者,可经三年一次的考核,升入禁军;其二,厢军都头以上的军官,可授予禁军外功下乘口诀一层至数层不等,建功愈多、官职愈高,所授口诀随之愈多、愈高。只是口诀为军中奥妙,擅泄者立斩不赦……此令一下,既能使厢军中的精锐源源不竭地插手禁军,又能以禁军外功口诀管束厢军中的军官,朝廷真可谓一举两得……詹纳司五年之前升做了都头,天然得了朝廷赏发的外功口诀,虽只两层下乘之法,倒是功力日进。因而在世人想来,詹都头的气力顺理成章地便超出了邱禁,成绩名副实在“都内第一人”的光彩。只是詹都头的这份光彩,来路委实有些不但彩,因此固然大要力压副都头,却不得兵士一丝心折。
“那我便在一旁,只看着不说话就是了。”
待得宿平来到二百步的箭靶跟前,倒是愣了愣神。他在那稻靶之上摆布检视,竟是找不出一个箭眼,再看脚下,也没有烧毁的箭靶。
少年正迷惑间,突听得劈面一声叫唤,便昂首望了畴昔。只见那侯志昂首拣起一块石子,大喝一声向他掷来,那模样像是使尽了吃奶的力量。宿平不明以是,心下倒是一阵严峻,唯恐被它砸中,吃紧地跳避开了去。
世人又是一阵轰笑,氛围顿时舒缓开来。
林老头老腿一抬,踢得侯志跳将起来,笑骂道:“你便是只轻浮大马猴儿!”
邱禁与世人相顾莞尔,瞧着宿平局舞足蹈地从那边奔驰过来。侯志抢先迎上前去,笑嘻嘻地拦留宿平问道:“你明白甚么了?”
本来衡州厢军制弓之季,兵士们都食宿在浅显的农家,军官自有周遭以内富庶大户接待。
宿平依言便跑到了那五十步的箭靶旁,细细打量起来。这箭靶是稻秆所编,里外结健结实缠了足有十来层,卡在靶架子上头。箭靶上斑斑眼眼的,尽是箭孔。一旁地上,还丢弃着十数张烧毁的靶子,均已被扎得千疮百洞,没法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