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詹纳司拊掌叫道,其他世人也是赞叹不已。只要张大少爷斜了眼睛,嘴里嘟嘟哝哝不知说些甚么,却也不敢出声打搅。
张赐进撸了袖子,兴冲冲地正要上前。
足足射了六箭,竟然一箭都没有射中红心,第六次更是偏了箭靶。
“沈大人真是教诲有方,这张家少爷虽说脾气略过‘豪宕’,但小小年纪,便显大师风采,实在是难能宝贵!”
宿平倒是不挪不动,就霸在了那靶线前面,红着眼睛吼道:“我先来!”
“十射一中,一箭出靶!”
“确是我忽视了――你说便是!”沈朗见他说话得体在理,也是挥手一笑。
“嗖……嗖……嗖……”
珍有才说罢,张大少爷立即面带浅笑来至宿平身前,竟然双手递出了本身的柞木弓,塞到宿平局中,极其罕见地和颜悦色道:“我见你连射不中,又说弓箭出了弊端,想来确是事出有因、名副实在,不如我们就互换兵器,再来比试,这才叫作公允公道、不偏不倚。”
“那张少爷是沈大人所教,你是我所教,你若胜了他,便不等因而我胜了沈大人了?”邱禁道。
说话间,又见宿平取出一箭,再射!再不中!三射!三不中!……
唯独詹纳司面色阴沉,望着邱、宿二人,不言不语。
“但听无妨,”邱禁倒是看着他微微一笑,继而朝沈朗抱拳道,“大人,宿平是村里的娃娃,自打出世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大人物――我见他本日说话未几,想来是心中惊骇……是以我想与他说上几句,为他壮壮胆气,不知可否?”
“只是……我不明白邱叔叔为何要我这么做?”
“这邱禁……能不能拉开三弦弓,又跟报效于我有甚么干系……哈哈,不过瞧他说话这气势倒也有个实足,想不到我们营里竟然有此等人才……对了,那水稻的伴生之草又是甚么?”沈批示使听了邱禁说话,不由得与身边的军官都是心生好感。不过当沈朗提及最后一问,世人都是一脸茫然。这些都是出世城里的军官,鲜少熟知农作之事,即便略有耳闻,也是遐想不起。詹纳司与张大少爷天然也是普通模样。倒是一旁的家奴珍有才,如有所思。
宿平并未将梨木箭放入箭囊,只是一根根地插在了脚边的泥地上,手中只留了一柄。
詹都头想要插嘴,倒是提不起话头。
少年此次却不当即承诺了。
“噢?有甚么玄机?”邱禁用心问道。
“是他?可我却还是不明白为何。”宿平瞪大眼睛,继而又挠头道。
邱禁一脸惭愧,上前对沈朗抱拳道:“部属本日叫大人看了笑话,败了兴趣,真是该死……归去定当对这孩子好好教诲,虽不能比得上张少爷的射箭之能,也定然学您普通,教他做个开阔荡的男人!”说话间,言辞诚心,叫人坚信不疑。
“不成能!”宿平失声叫道,一脸难以置信的忿忿。
……
“此处没有外人……”沈朗顿了一顿,双眼凝睇着詹纳司,复又叹了口气道:“你跟了我这些年,我太晓得你的心机了……罢了罢了,如有我在一日,定不叫那邱禁爬你头上便是……”
宿平鼻子一哼,道:“别觉得我不晓得,你说的那番话里,可有玄机,怕我不明白,还再问了一次――不过幸亏你再问一次,不然我真就把那烂人张给射趴下了。”
“不成能的!不成能!”宿平俄然又叫了数声,停下来不住地高低抚摩弓身,又拿出箭囊内的竹箭,一根一根地检察,叫人看了像是失了心疯普通,“定是这弓箭出了题目!”
“对啦,对啦,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子!”邱禁用手指一拧少年的鼻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