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情愿，我明日便带兄弟冲杀畴昔，把那张员外一家吊打一顿，好叫他们晓得甚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雷敢指道。
两人又聊了半个时候，这才下了哨塔，回到雷敢指的房内，同榻而眠。
“本来如此……咦？――既是法叔叔叫人扒了白叟家的衣服，阿谁姓樊的通判该当找法叔叔才是，却如何又被红大叔打了？”宿平疑道。
“那些很多山头，离这里近么？我们在这哨塔上能够瞥见么？”宿平朝黑夜里四下张望道。
“这又是为何？”
“你或许不知，这隔着湘水两地，你那西边附属湖荆南路，东边倒是南江西路，我们风雷寨便在南江西路袁州境内。眼下要说的便是袁州府里的通判，姓樊名马良，是个文官……宿平兄弟，你莫要小瞧了这‘通判’，那官职但是不小，其位只在知州之下，知州如有要令下达，尚要经他通判一道画戳具名方可履行――可就这么一个大官爷，被三寨主一拳打歪了鼻梁，却不敢来发兵讨人，哈哈，你猜他是何滋味？”
“哈哈，你是不是瞧过了三寨主与四寨主的嘴架，觉得他俩嫌隙颇深？――那你便错了！你别看他二人在盗窟内经常水火不容，可如果然对上了外人，那便又是我们风雷寨最猛的一双火伴了……就拿此事来讲，那樊马良被我等热诚了岳丈，天然憋屈，前来寨前要人抵罪。三寨主性急，没说几句就冲上去动了手，几下打翻了樊马良的一众马前保护，那樊马良见事不妙，就要驱马回逃，四寨主便一箭把那马儿射倒在地，三寨主当场乘机擒住了对方，照脸就是一拳！打得那通判尽管我们贼寇叫大爷，口中‘饶命’连连。”
“红大叔竟如此短长？”宿平讶道。
“可我才十六岁，又能有甚么感化？”宿平倒也听过‘细作’二字寄意。
被一个比本身还小的少年夸奖，饶是雷敢指脸皮再厚，却也有些不美意义了，挠头笑道：“我那都是舒岭主教的。我们三山二岭似我这般年纪的先人，都须得能文会武。”
“宿平兄弟此言差矣。你本来所见，也止一村之人，我虽才长你两岁，却见过这世上不知多少混蛋人，干出多少混蛋事。”雷敢指道，“少年之人，有好小子，也有坏小子；丁壮之人，有硬汉君子，也有恶棍奸贼；而那些上了年龄的人，哪个又不是从少年活过了丁壮，这才到了老年？哪个又不是历经了大几十年的风雨、看尽人间百态？若其心不改，则善者越善、恶者越恶，是谓‘赋性难移’，与人之春秋并无关联。”
“是因我们三山二岭，并非普通的绿林，与朝廷暗斗了五十来年，都互有细作暗藏。是以，万事都要慎之又慎！”雷敢指叹道。
“三山二岭，有太行、大巴、武夷三山，二岭便是秦岭与南岭，皆是一家兄弟。我们风雷寨便分属南岭统辖，十年之火线才建寨，只是个新山头……”雷敢指道。
夜入亥，风雷寨，山腰之沿，四丈哨塔。
“不错！”雷敢指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白牙，顿叫宿平看着森森然，“那十五个有胆量站出来叫你射的豪杰，个个可都是寨中的精英，大寨主与二寨主更是抢先来试――你第一箭射不中也倒罢了，如果连射三箭未中，且箭箭逼人关键，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了，而是要关去水牢当中――宿平兄弟，我这么一说，你可介怀？”
宿平大奇：“黄大叔竟然比红大叔还要短长？――不是说盗窟当中只要雷伯伯与红大叔二人才气做到‘拳爆四坛’么？”方才在那堂内，宿平早已晓得这二寨主便是那抓箭的瘦子，叫做黄鹤杳，固然生得人畜有害，脱手之时却快若迅雷，人送外号――“算盘手”。只是非论如何，在宿平看来，他都不能打得过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