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腰……纤细……掌中轻……,
①杜牧《遣怀》
蒙湿诗也敛起笑意,倒是高耸地转头盯住了亭中的粉荷,眼露不屑道:“不管有多少个,但绝对个个都不是良家女子!”
宿平临时按下心中纠结,上前搀起他的胳膊。
最后一句话,倒是向着黑衣人发问,极尽调侃挖苦之态。
“我……”宿平现在倒是摆荡了起来,要知世人多有信奉神佛,极重誓词,更何况他与老天立下的,是一个如此暴虐之约。
“哈哈哈……”蒙湿诗见事败露,反而不再藏头缩尾,放声大笑道,“看来中间在这衡阳城里呆的光阴并不太长嘛!”
“我信!”黑衣人言出如重锤,顿将宿平思路击懵,随后淡淡道,“他确切没有脱手杀过一个良家女子……”
蒙湿诗倒是哼也不哼一下,反而咧嘴笑道:“果……然……没有猜错,扎的就是……心口!还好……我挪了一下!”
黑衣人眼中有苦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却也没有脱手。
疾步走上亭台以后,取过酒壶,扫了一眼那桌上的白纸红泥,另有一旁呼吸均匀的继老头,悄悄叹道:“睡着了,或许更好一些……”
“我不信……”宿平点头,继而又加了一句,“你穿戴这身行头,绝对不是出来遛街的。”
若不是亲眼目睹他调戏姚山凤与那伊婷女人,若不是彻夜有黑衣人在场,或许打死他也不会信赖,这个表面斯文的“弃榜进士”,竟然是如此作歹多端之人。但是眼下,少年却起码信了八分。
蒙湿诗满脸盗汗,轻嘿了一声:“蒙药……是个好东西,我喝了它……便就不会觉着痛了。”
是因那黑衣人再续了一句:“……但那些良家女子,都是因他而死!”
“凭据?”黑衣人哼了一声,旋即道,“――你可记得孙鞋匠的儿媳林妙花!你可记得城东张老夫的女儿张雨娘!你可记得城北包子铺唐老二的老婆方翠翠!”点到最后,已然声色俱厉。
那黑衣人竟然没有出言驳斥蒙湿诗,却朝宿平相视望来,问道:“你信么?”
女人泣泪如雨,脸上粉黛尽被湿痕划乱,面色狰狞非常,却偏又惨痛至极。
因为蒙湿诗的神采里,已经没了当初的底气与锐气,固然此人的口中兀自振振有辞道:“你有何凭据!”
少年点头:“我现在晓得了……”
“我昔日……最喜文风,更……爱好吟诗……”蒙湿诗渐难支撑的双目看了那粉荷――抑或该叫“秋等果”一眼,含笑道,“之前的……小秋……也非常爱听,但是厥后……统统变了,诗……吟得少了,恶作……很多了,不似个……文人了……,现在……去见阎王……之前,我还想……再吟一首……,当作……临别之行!”
言罢,蒙湿诗将那酒壶奋力一掷,咬牙喝道:“扶我起家!”
蒙湿诗边唱边走,倒是两眼垂垂合起,唇口越挣越小,呼吸愈来愈弱,到至最后,诗未吟完,魂已归去了!
未曾想,蒙湿诗在他甩手之时,却将身子悄悄向左一挪。
宿平看了亭台一眼,叹道:“你忘了?那壶里已经没有酒了。”
“啪”一声响起!
斥毕,终究寒芒复兴,飞刀划空!
蒙湿诗立马答道:“提及这‘南林苑’的女人,最是虚假!那些赏钱少的,既不赔笑、更不谢礼,而那些赏钱多的,却要对其点头哈腰!――敛财敛得这般冠冕堂皇,偏还口口声声说是‘端方’,你说可爱不成恨?――若非那姓曹的监司与她们过从甚密,若非那夜有人搅局,我当可包管那伊婷早已是我蒙湿诗的床头之物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