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当时刚过卯时,草长莺飞的季候莫非还能日出东方么?除了一个鼻子两个眼,剩下甚么都看不到。”
都尉?呸!一个小小的从七品都尉罢了,除了那些小吏见你喊声大人,在这龙城内从七品算个官?
邓清维气度轩昂,一袭白衣更是衬他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对着几个大儒又是恭敬的拱手施礼后才大步踏出院子。
侯霖听到这啪的一下将兵法合上,摸了摸额头:“那如何办?我一个势单力薄的豪门竖子,还能和河内王家结仇么?”
医馆内几个法廷尉的大人陪着笑容看动手捧燕窝粥的侯霖,这些曾经在侯霖眼里高不成攀法不容情的大人现在装的像三孙子一样谨慎翼翼的问着侯霖事情,说是扣问,倒不如说是求问,侯霖也心安理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话。
侯霖摇了点头,像是被难堪到了极致,守在门口的几位大儒夙来对这些法家不喜,看到这景象便直接下了逐客令,别说驯良面孔,这几个在法廷尉铁面冷血的大人出去连张凳子都没有,一名白发苍苍的大儒更不客气,连口都未张,一甩长袍摆出个送客的手势,几个法廷尉的大人只能捂着脑袋快步拜别。
“叨扰学友清休,邓清维先赔一礼。”
那名白发苍苍的大儒看到侯霖目光温和了几分,怕这位从学士府出来的学子仗着天子宠任误了本身的才学,学士府里的那首七言绝句,连这位眼界极高的老夫子都赞不断口。
马瑾对侯霖点了点头,脚步如蜻蜓点水敏捷从后窗掠出,声响如丝,侯霖又捡起兵法佯作无事。
长安城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男人最怕的不是那些铁甲横槊的禁军,也不是号称出来脱层皮的刑部,唯独这座在长安城南边的法廷尉是他们听到都抖三抖的阎罗殿,而这阎罗殿当家的四品庶法司徐任平更是被他们唤作白面阎王爷。
合法两人皆沉默时,医馆门口有一名年青人轻叩房门,别说侯霖,就连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马瑾都是一惊,这事情如果让故意之人听去,只怕还没等侯霖草鸡变凤凰,就要被狠心的朱紫从扶桑树上踹下去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大儒摆了摆手,邓清维踱步进入屋内。侯霖早就闻声几人说话,白衣玉冠的邓清维他在学士府内就已听闻此人名号。和一些靠家属荫德考才气进退学士府的门生分歧,此人是凭本身本领考进学士府的,此次岁试天子监考,上甲者不过九人,内里便有邓清维的名字。
长安法廷尉。
侯霖点了点头,略微自嘲道:“能让大司空几日在长安城各个府邸驰驱,也算是换回点颜面。”
几个常日板着脸的老夫子都笑了起来,全无常日持青卷,颂圣贤的儒士风采。邓清维只是笑了笑,既不宽裕、也无得志之意。他晓得前几次多少人被拦在院外,明白这几位无权却德高望重的当世大儒多正视屋里那年方即冠的青年。
“平时你也没少照顾我们几个老头子,我阿谁孙女但是很钟意你呢!要不我扔下这张老脸去求求你父亲,到时候可就是一家人呢!”
侯霖放下兵法,从床榻上坐起,看着白玉冠的漂亮少年郎,手朝着中间案几一指。
侯霖当然不敢小瞧此人,世族出来的才俊,比起寒士里偶出的英杰,眼界和见地都要宽广的多。
官居正六品的左法丞宋立松阿谀一笑,中间几个法廷尉的大人也都唱起了红脸,一片拥戴声,两句话不离侯都尉,几近把侯霖不到一百五十斤的身子捧到天上了。
这些在宦海摆布逢源的老狐狸既然能扎下根,这脸上的工夫天然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