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殊开端自我嫌弃的同时,于归的哭声倒是垂垂低了下去。
他把本身对于习阳、对于家里、对于归、乃至是对奶奶的不满都积累起来,就想找一个时候一口气地宣泄出来,让于归看到他为了他到底都支出了多少,又接受了多少。
夜已深,颜殊从背后抱着于归坐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要睡觉的意义。
“你不要为这件事自责好吗?奶奶那么疼你,她不会怪你的。”颜殊把他搂向本身怀里说。
如许的一份独一性已然证了然他在贰心中不成替代的职位。
他温馨而无神地盯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明天早晨,我跟奶奶吵架了。我对她的态度很糟糕,本来是想等明天……等明天归去以后,就跟她报歉的。但是我,没机遇了……”
现在方知甚么叫做心不足悸。
于归没有说话,却把手缓缓抬起来按在胃上,身材不自发地向一侧转了转,背也微微弓了起来。
于归此时的目光是没有聚焦的,他的视野仿佛穿过了颜殊,茫然地投向远处哪个不着名的处所。
于归哭得撕心裂肺,颜殊也心疼得肝胆俱裂。
他是那么惊骇他会那样说他,他都那么低姿势地来求他,可他还是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完整没有想过本身那句话会对他形成多大的伤害。
还好,现在明白过来,还不晚。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于归这么无助脆弱的模样……
或许,实在他一向都在等着如许的一个发作点。
回到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于归还是是毫无反应的模样,不吃不喝不动也不出声,整小我好像一尊石雕,连身材都像石头一样格外冰冷。
本来看着本身在乎的人哭,真得要比本身哭还要难受好几倍。
于归听了他的话,头稍稍侧畴昔看了他一眼,只是那目光上扬的角度大抵只够看到颜殊下巴的位置。
听到这一声颜殊只感觉本身身材上仿佛都传来实在的痛感,刻骨铭心、深切灵魂的那种。
颜殊被他吓坏了,不敢再这么担搁就要把人送病院,但是认识已经不太清楚的于归却不知俄然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大的劲儿,死死地扯着颜殊的衣服用已经劈了的嗓子沙哑不堪地恳求道:“不要去病院……求你了……不去病院……”
“颜殊……”
他的话音刚落,就闻声于归收回一声好像幼狼普通的哀嚎。
他到底还是肯开口了。
“不去……”于归的眼中竟有了些惊骇,“求你了……别再让我去……”
颜殊说完就仓促地跳下床去,拿好药又接了杯温水过来,扶起已经双眼紧闭深陷在床里的人,尽量让他上半身不要弓得那么短长,然后艰巨地给他把药喂了下去。
颜殊给他上完药,就把人抱在怀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内心由最开端纯真的担忧和心疼垂垂伸展出一股愈演愈烈的后怕来。
颜殊那会儿替他措置膝盖伤口的时候,看到两边都已经磕破了,但是当他把酒精谨慎翼翼地涂上去时于归脸上连一丝一毫的颤抖都没有呈现过,仿佛压根感受不到疼,亦或是已然没有对疼痛做出反应的力量。
但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忧,本身把统统的统统都冷静接受下来埋在心底,又会有多痛苦呢?特别还是在不被身边人所了解的环境下……
颜殊没想到本身竟然存着如此险恶的心机,在认清实际以后,他也是没法停止地对本身产生了深深地鄙弃。
但是现在,奶奶走了,于归的身边只剩下他一小我,那他不管如何都要让本身固执起来,起码固执到充足撑过两小我共同跨过这一关。
“我在。”颜殊把他的身材朝本身转过来了些,如答应以让本身看清楚他脸上的神采,“于归,我在呢。你想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