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婵愣愣地顺着他的行动摸了摸本身唇。
“可不是么?传闻是跟着他那帮狐朋狗友打马球时,惹上了谁家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二话不说,一球杆将他给掀翻了。哦,你问我那小娘子是谁,我想想,传闻仿佛姓阮来着……”
阮明琛跟他们只隔了一张书案,勉强闻声几个关头词,眯了眯眼。
阮明婵这会也顾不上理他,步间生风。她有些悔怨让主子将马车停在市坊外,不然这会直接钻出来,眼不见为净,还能扑那裴劭一脸灰土。
司城员外郎和他身份类似,都是贵胄后辈,在一帮髯毛斑白、沉默是金的端庄老叟中分外能说。现在,他面前摊了本书,只瞟了寥寥数眼便跟一旁人滚滚不断地议论起来。不知怎地谈到了克日京中产生的事,话题稍显轻松,却见他眸子一转,带了几分笑意道:“听闻一个月前陛下赐给郑国公一匹紫骝马,诸位知否?”
裴劭嫌她行动慢,干脆把她的手拉过来,大咧咧地把簪子望她手心一放,他的掌心又暖又枯燥,骨节清楚,五指苗条,仿佛一把就能将她的手包起来。
一人埋头奋笔疾书,约莫是他老友,头也不抬接话道:“郑国公是金印紫绶的堂堂宰相,还是陛下的亲妹夫,送匹马如何了?有工夫体贴这个,还不如好好干活儿。”
“哎,等等,小娘子,你的饼……”老板大喊。
厥后一日,陛下突发兴趣去看了一眼,返来后打趣似的责问了郑国公,说紫骝不似紫骝,倒是紫瘤了!最后嘛,也不知郑国公如何想的,总之这马成了裴三郎的新坐骑,啧,可真叫一个威风。”
对于她们这干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应当不消拔刀吧,不过这沉甸甸的刀鞘劈脸盖脸打下来也挺痛的……她现在喊一嗓子“拯救”,会不会有人脱手互助?
阮明婵拿帕子擦了擦嘴,冲他略带羞怯地一笑,“再来两只,打包。”
阮明婵一愣。
但是这发簪毕竟经了别人的手,阮明婵游移了一下,没有去接。
发簪光亮如初,白璧无瑕,应是被细心擦拭了一遍。
大户家的后代,总得要顾及一下本身形象,官员们当街狼吞虎咽都能被御史参上一本吃相不佳,就更别提阮明婵这类小娘子了,她咬完一口,虚掩着嘴,还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眼四周,敏捷吞了下去。
阮明婵脸一白:“不是,我……”
阮明婵满心感激之情溺毙在他这句恶狠狠的威胁里。
身后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裴劭追了上来,靠着腿长的上风一步跨到她面前,他怀里抱着装胡饼的袋子,在她面前一晃,“你这个还没拿。”
见他答非所问,阮明婵回身欲走。
裴劭冷冷一笑,“你敢不要?”
“美人大快朵颐的场面我不是没见过,放心吧,你比她们都雅多了。”
路旁两侧摊位上的花色采纷繁,既有从枝上新奇摘下,也有效丝绸做成以假乱真的,素馨含笑,牡丹瑞香,争奇斗艳,灼灼其华,看得人目炫狼籍。一起遴选下来,也又饿又累,她到一家店铺买了只金黄酥脆的芝麻馅儿胡饼,本来想让老板打包带归去,成果忍不了那诱人的香,拆开一角咬了一小口。
他们说话的这会,阮明婵正乘着马车出门,为了几天后的元巳之日上街挑花去。
接下来,她如法炮制。
他如果不急着邀功的话,阮明婵对他好感保持的时候能够更长一点。
阮明琛在一边默不出声,笔尖蘸了点墨,肚里却细细揣摩起来。
阮明琛一到兵部,便发觉他们在一起交头接耳。
抬目,裴劭正站在一花摊前面,抱动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