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鼎方也不会因为李恪的几句话便松了口,毕竟李恪所言也只是空口口语,李恪固然了得,但大唐各地的盐商也都不是无根之萍,不是李恪想拔便能拔掉的。
听了李恪的话,周鼎方不得不承认,有一刹时,他也有点动心了。
周鼎方道:“这怎的能够,殿下莫不是在同草民打趣。”
李恪接着问道:“每煮盐一斗,所费柴火、人力多少?”
周鼎方道:“好,草民便同殿下赌了。”
李恪劈面,周鼎方自不会说是信不过李恪,故而便将话锋一转,指向了处所官府,担忧处所官府行事一定能如李恪所言。
周鼎方的话本就算缓兵之计,毕竟李恪在淮南的职位固然超卓,可他毕竟不是婚事官,不管是多数督还是黜陟使,都不涉盐政,李恪在此天然也不便大包大揽。
李恪道:“东南盐行,昔日平价盐售价多少?”
“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监修国史有功,加太子詹事府詹事,掌教养太子之职。”
李恪道:“每出盐一斗,你便可尽得五十钱,这盐行也实在是个挣钱的买卖,不过在本王看来五十钱毕竟还是少了,如果依本王的体例制盐,每斗起码可得九十钱。”
周鼎方恭敬地回道:“殿下叮咛,草民岂敢不闻,回府以后,草民便细心机虑了再三。”
不太长安相距扬州毕竟千里,长安的动静要传到此处还需些光阴,现在李恪最为存眷的还是东南盐行的事情。
李恪闻言,笑道:“若周主事担忧的是每岁到账的财帛,那周主事便大可不必了。若只是盐行眼下的这些年收,本王还真瞧不上,这盐行买卖如果到了本王手上,又岂会如周主事这般小打小闹,只限东南半隅?岭南、两川、关中、河北,乃至是塞外,本王的手都伸地畴昔。只要周主事服从本王,这两分利毫不会比现在的少了。”
周鼎方听了李恪的话,一下子仿佛另有些反应不及,双目圆瞪地愣在了当场,还不清楚刚才到底产生了甚么。
周鼎方晓得李恪聪敏,也不知他从何而来的这些买卖上的弯弯绕绕,但每斗煮盐只费十钱是绝无能够的。
李恪盯着周鼎方看了半晌,见他闷不作声,也晓得他的担忧,因而顿了顿又道:“看来周主事还是有所顾虑啊,既然如此,那本王便给你算别的一笔账。”
周鼎方闻言,脸上暴露了满满的惊奇之色,每斗得钱九十,那煮盐所费便只在十钱,这怎的能够。
李恪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信得过本王,只是担忧处所官府那边了?”
直到这一刻,周鼎方才算真正明白了过来,李恪那里是要收盐行买卖为官府专卖,清楚就是看上了他的买卖,要拿了去。
周鼎方点了点头道:“恰是如此。”
周鼎方照实回道:“百钱一斗。”
李恪问道:“哦?却不知你思虑地如何了?”
一个权万纪,戋戋四品侍御史,但他的一封奏疏却在朝野高低掀起了不小的动静,也将本来藏于朝堂之下的储位之争摆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拉开了牵涉十余年,诸子夺嫡的帷幕。
李世民回了甘露殿,半日以后,三封圣旨便自甘露殿中发下,一封发往了东宫,一封发往了扬州,最后一封则发往了长安房玄龄府上,但归根结底却也只是一件事情。
庐州行刺案不是李恪顺手设的一个局,李恪本也没想着一举尽功,这个局能有如此的功效李恪已觉足矣。
周鼎方故作不知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李恪闻言,笑了笑,将手中捧着的茶杯搁在了桌案之上,抚掌笑道:“如此甚好,既然周主事也信得过本王,那又何必叫处所官府掺杂出去,这比买卖便由我楚王府出面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