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道:“时晋文、齐桓之辈,亦为英主,一时之选,但仍旧为蛮夷之族所扰,不堪其烦,在他们看来,燕赵之地已是极北,可他们又安知,现在我中原之盛,已兵出漠南,制控碛北呢。”
武媚娘不解地问道:“晋公在河东之地名誉极重,香火也是最盛,凡来三晋之地为官的,无一不是先拜晋祠,求得先贤庇护,三郎怎的好似不肯来此?”
李恪闻言,猎奇地问道:“哦?何为时势所限?”
他如果专挑远路往灵州,还专门在浚稽山隘口李恪的辖区过道,岂不是有些特地挑衅的意义,两国和亲,李恪本就心有不悦,他那里还敢去找李恪的倒霉。
李恪道:“此番北赴戈壁,你欲携多少卫率兄弟同往?”
李恪回道:“周时晋国,自唐叔虞始,便推行‘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之道,立国之初倒还尚可,可待晋国称霸天下后,仍坚行此道便显得过分保守了,最后晋公空有千里膏壤,万乘之军,终未能成天下霸业,却为韩、赵、魏三家所分,沦作灰尘,实在好笑,并且...”
不过想来也是,因着两国和亲期近,边州已无战事,他这个并州多数督天然就轻松了下来,不必如昔日那般繁忙了,乃至趁着太原秋色渐浓,气候风凉之时,李恪还带着王妃武媚娘和一众府中女眷出城郊游去了。
李恪所挑选的郊游之所便是晋阳城外风景娟秀的悬瓮山,不过既到了悬瓮山,又怎能不往晋祠,因而李恪便欲顺道前去悬瓮山下的晋祠祭拜一趟。
无法之下,他只得在薛延陀四周好不轻易才征得了足额的牲口以后,带着一众使团往出发往灵州赶去。
若只看间隔,天然是往灵州更近些,可往灵州再往长安固然稍近些,但因往灵州需得经过戈壁,干旱难行,故而南北来往的客商都甚少取道灵州,而是大多先往并州,而后才往长安,甘愿多绕些路。
而当梯真达官谨慎翼翼地出发南下时,此时的李恪反倒轻松了起来,起码在外人看来便是如此。
李恪道:“梯真达官一众恐怕就在这一两日也就出发了,你晚些时候便带人去吧,漠北局势,可就看你这一行了。”
薛仁贵俯身应道:“殿下放心,末将必不辱任务。”
唐叔虞乃周武王姬发之子,周成王姬诵同母胞弟,西周时封于晋地的第一任国君,创晋国基业,也是三晋大地的开天之主,虽过千余年,但在太原乃至全部河东都还是泽望颇重,三晋百姓感念恩德,晋祠香火千余载不断。
晋祠始建于周,位于悬瓮山麓,所祭拜的乃是桐叶封唐的晋祖唐叔虞。
李恪问道:“一百人?梯真达官此番南下迎亲,起码要有三五千侍从士卒,你只带百人会不会少了些。”
李世民要的聘礼的数量实在是大地惊人,夷男和梯真达官都在忙于筹措聘礼之事,乃至于夷男和梯真达官都忽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灵州,为甚么李世民为何圣旨达下,要梯真达官押着牛羊往灵州迎亲?
李恪附和志:“媚娘所言极是,正和我心。”
李恪为了禁止和亲之事,遣人袭扰和亲的薛延陀使团,此乃重罪,如果叫旁人晓得,纵是李恪也难当任务,故而务需求用信得过的人。
薛仁贵回道:“末将欲携婚事府将士一百人。”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不由也笑了出来,武媚娘掩嘴笑道:“三郎说的也是,终晋一代,六百余年,遵守襄王守夷一策,最多的也不过是争那一个春秋霸主,所求确切小了些,与三郎分歧。这既是国策而至,也是时势所限。”
薛仁贵回道:“殿下放心,马匹、粮草统统俱已筹办安妥,只待殿命令下,便可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