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乃吏部员外郎,也是这女子的老主顾了,许瑞虽算不得甚么朝中大员,但也是动静通达之辈,他酒醉以后的话天然做不得假。
而这长安城中动静最为通达的处所,除了皇宫当中,便属城北的平康坊了。
这是这番话,李恪却不便同温彦博讲明。
酒行脚役闻言,当即回道:“女人放心,我这就归去安排人往扬州传信,毫不迟误了仆人的闲事。”
李恪接着问道:“本王持节,可掌生杀之权,怎会无益?”
温彦博听了李恪的话,便知李恪情意已决,本身多数是说不动他了。
在温彦博看来,李恪不是嗜杀的性子,等闲不会调用,与其带着节钺千里迢迢地去了扬州,平白叫人顾忌,还不如向李世民婉拒赐节之事。
“老臣恰是为殿下持节之事而来。”
这对于李恪而言,这道节钺不止是权力,更是一种殊荣,是李世民对于他的宠嬖,他何必抗节。
“温相也是来劝我方命退节的?”李恪看着身前的温彦博,皱眉问道。
女子道:“这是许瑞醉酒后亲口奉告于我的,岂能有假,楚王出京也就在这两日,传信之事涓滴担搁不得。”
李恪不是权欲熏心之辈,这道节钺是李世民给的,李世民未下旨收回,李恪便不会请退。
在李恪看来,文臣佩剑而不杀人,与他持节钺而不杀人,别无二致。
这酒行脚役的听了这女子的话竟没有涓滴的不当,明显,这两个看似本该格格不入的两人竟是熟悉之人。
温彦博年老体弱,下了朝后本已疲累非常,在这类环境下他还特地跑来一趟楚王府,不过就是担忧李恪因为赌这一口气,收了李世民所赐的节钺,开罪了很多朝臣,得不偿失罢了。
大唐以武立国,君臣尚武,莫说是武将了,就连文臣佩剑的亦大有人在,但这些文臣佩剑又有几个是为了杀人,除了震慑宵小外,更多的还是一种爱好和意味。
高傲唐立国之初能予赐节者不过当年髦是以秦王之名,南征北战时李世民罢了,而自李世民即位为帝以来,能予赐节的,李恪还是头一个。
退了这道节钺,当然可博得所谓的贤王之称,但倒是在帮着群臣与李世民作对,恐叫李世民不满。
如果旁人这么同李恪说话,李恪早就生了怒,但李恪看着面前这个对本身非常体贴,却非常刚强的白叟,笑了笑,不予置评,只是道:“温相多虑了,此事本王自有考虑。”
温彦博回道:“殿动手持节钺,看似威隆,实则于殿下无益,殿下与其拿着平白叫人顾忌,还不如退于陛下,也可全贤王之名。”
不过听了李恪的话,温彦博却道:“然殿下仁德,非是擅杀之人,纵持节钺,当也不会轻用,也不过束之高阁罢了。”
李世民的态度和那些本就与他反面的群臣的态度孰轻孰重,李恪分的清楚。
不过温彦博的意义李恪固然了然,但李恪却还是摇了点头道:“本王久在京中,淮南、扬州高低不平本王者或大有人在,然本王若手握节钺,当可震慑宵小,行事事半功倍。”
平康坊中上至京中权贵,下至贩夫走狗,各色人等堆积,人多耳杂,故而也是动静传得最快的处所。
此事李恪即将外放的动静尚未传地大开,晓得此事的人尚是少数。
他听闻此事,惊奇道:“此事干系严峻,可出不得半点不对。”
何况李世民赐李恪节鉞,天然不是为了要他杀人,乃至李世民还一度交代过李恪,节鉞所用,可因过科罪,不得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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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博点头道:“为了一个驰名无实的节钺,平白惹地朝中群臣生怨,殿下何其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