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不是初度来此,对于观中安插天然熟谙,命随身的卫率留在了表面,带着李恪和随李恪近身保护的席君买便进了观中。
袁天罡闻言,面露讶色,过了半晌后,才似是自言自语道:“贪狼化天禄,三方火铃照。火铃遇贪狼,便是命数大兆,只是不知这命乱紫薇的贪狼应的是火星还是铃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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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士说完,便赶紧小跑进了内院。
杨妃信道,每岁都会来玄都观中学道,为李恪、李愔另有高阳祈福,脱手也非常风雅,观中辈分高些的道长大多识得杨妃的模样,自不会禁止,不过这小羽士看着不过十来岁高低,想来也是新拜入观中不久,未曾见过杨妃。
栖云道长虽为化外之人,但却也并非全然脱俗,栖云道长能受李渊国师之封便是明证,可现在到了命格极贵的李恪这边,他却变得非常谨慎了起来。
长安城南,玄都观。
栖云道长眉头轻蹙,看着内院门外不远处的李恪,对袁天罡道:“你擅相面,能够看得出这位楚王殿下的命格?”
小羽士的话说着还是中规中矩,但语气却硬气地很,全然不讲半分情面,乃至有几分傲慢。
不过说到底,玄门在唐能有这般气象也多是皇室给的,李恪身为大唐皇子,又岂能容他怠慢了去,李恪不开口,但身边的席君买已经坐不住了。
栖云道长叹了口气回道:“贪狼命坐,泛水桃花。自打今岁白虹贯今后,贪狼会火铃,命乱紫薇数,短短半载,满幅星象竟被滋扰大半,恐怕天下又该多事了。”
“师父既知楚王来此,又为何不出观相迎,反倒用心怠慢。”小楼当中,栖云道长的嫡传弟子袁天罡正同栖云道长站在一处,看着远处的李恪,对栖云道长问道。
“玄都观主栖云道长谓为大唐国师,极得父皇和太上皇推许,本当是世外高人,未曾想他的坐下弟子也是这般模样。”李恪看着小羽士前倨后恭的模样,对杨妃笑道。
杨妃轻车简向来此,自是不欲张扬,但小羽士听了杨妃的话,却摇了点头道:“观主正在观内坐道,闲杂人等不得擅进,还望居士莫怪。”
袁天罡问道:“既是如此,师父又为何对殿下决计冷淡?”
栖云道长看了眼身边的袁天罡,无法道:“楚王的命格若当真如此简朴,那倒好了。”
天子亲下圣旨,李恪又是朝中重臣,宗正寺、太常寺奉了旨后不敢怠慢,当即便依亲王婚娶六礼行册妃之事。
李恪被杨妃怒斥了一顿,低了低头,悻悻道:“阿娘说的是,儿臣知错。”
李恪乃李世民爱子,李恪娶妻,李世民亲身下诏赐婚,一应规格与魏王李泰划一,破钞俱出宗正寺、太常寺,如有不敷则由天子内府拨资。
杨妃对小羽士道:“还请小道长代为通传,栖云道长故交弘农李杨氏携子拜见,还望拨暇一见。”
杨妃闻言,回身轻瞪了李恪一眼,对李恪道:“道长确却乃高人,你小小年纪不晓得法精美亦不成乱言,免得天尊降罪。”
所谓纳吉,便是收婚嫁两人庚帖,生辰八字,于神前叨教休咎,择良期。依宗正、太常两寺的意义,纳吉之事自当遵守前例,交由太史局,由太史局太史令并司吏议定佳期,而后择日结婚,但杨妃却另有考虑,杨妃对峙的为纳吉按期之人恰是长安玄都观栖云道长。
“此处乃玄都观内院要地,旁人非请莫进,还请居士止步。”李恪并着杨妃正往观熟行走,到了观主栖云道长地点的内院门口,正欲进门,却被守门的小羽士拦住了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