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未动,粮草先行,李世民欲北征,可光是粮草这一关都过不去,李世民天然不满。
李世民闻言,问道:“哦?萧卿有何建言,无妨说来听听。”
李世民行伍出身,他比谁都清楚,十万雄师,人吃马嚼,另有来回转运粮草的牛马耗损,一百万石尚不算充盈,只是能勉强对于地得畴昔罢了,可若只是戋戋四十万石,便更是杯水车薪了。
户部掌国之税赋,朝廷度支;司农寺掌各地仓署,粮草廪藏;而太府寺则掌左藏国库,天子内府,这三人同时呈现在宫中,天然就是大唐财赋不充,李世民手头吃紧了。
一旁的户部尚书唐俭连上前应道:“李司农之言极是,臣可觉得证。”
司农卿李纬上前回道:“去岁两淮大涝,洛阳、淮南的粮仓都就近放粮赈灾,仓中余粮也不甚丰。”
李纬见得李世民突然生怒,周身一震,赶紧回道:“司农寺只要看仓管粮之权,并无征调之权,去岁征调山阳仓兵粮,是楚王亲身下的便条,经尚书省房仆射过印,兵、户两部准允,这才放的粮,此事两部尚书都是晓得的,尚书省也该禀奏过陛下才是。”
此番薛延陀漂亮设挑衅,兵围定襄城,李世民本欲借此机雄师北上,一举平了此患。可当李世民召来这管着大唐荷包子的三部首官,看了他们递上的奏报,这才发明,本来大唐国库早已捉襟见肘,最多只能拼集出四十万石粮草,距他所要的一百万石还相去甚远,尚不敷半数。
李世民道:“去岁淮南大涝,楚王调粮,是为救淮南百姓于将死,情有可原,有功而无过,何况扬州承平已久,征调兵粮应急倒也无妨。”
李世民道:“药师确是合适人选,但药师年老,今岁初,更是身患足疾,行走尚且离不到手仗,如何能千里北赴为使。”
李世民说着,咬了咬牙,双拳也不由紧握,话中也透着几分不甘和愤激。
萧钦口中的药师公便是李靖,李靖用兵如神,能以军功拜相,可见李靖其人极其李世民所重,贞观四年,李靖更曾挂帅北征,北平突厥,在北地声望甚高,如果以李靖为使,自无不成,可李世民听了萧钦之言,却出言反对了。
萧钦脸上暴露了思考之色,故作模样地沉吟半晌后才道:“出令人选决计毫不成草率,此人既要在朝中职位尊崇,极得陛下信重,又要名传北地,在突厥和薛延陀两部中都很驰名誉,压得住突厥和薛延陀部众,最好还能是个武臣。臣细数朝中高低,臣觉得为使之人非药师公不成。”
李世民笑道:“萧卿之言甚好,深和朕心,只是不知这北上册封之人,萧卿可有人选?”
李世民闻言,一拍桌案,喝问道:“谁给你们的权力,竟敢擅征兵粮!”
大唐的国库,毫不但是为了战事而存,除了每岁供应边州外,皇宫耗用,百官岁粮,另有天灾施助,都需自国库拨粮,为了防备于已然,萧钦这个太府卿也毫不会答应李世民为了北征一战搬空了国库。
萧钦所言李世民天然清楚,李世民晓得轻重,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薛延陀一战至天下生民于不顾。
李纬回道:“去岁放的不止是赈灾粮,另有入了春的种粮,所耗甚巨。”
就在此时,方才已经沉闷了好久的太府卿萧钦却俄然开口道:“启禀陛下,臣于薛延陀一事,倒是有些许肤见,愿为陛下分忧。”
萧钦带着猎奇的语气,明知故问地问道:“臣痴顽,却不知陛下所言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