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既已下诏言和,而李恪却仍旧率五万雄师北上,会战薛延陀,确有抗旨之嫌。
秦昆道:“陛下圣明,又岂不闻赵括故事?楚王虽幼年参军,精熟兵法,但临阵应战却有不敷,长此下去,恐蹈长平复辙,还望陛下明察。”
李世民先问道:“洪范送奏本进京,是何时的事情?”
一个秦昆李世民倒是不甚在乎,李世民在乎的是兵部尚书长孙无忌的意义,秦昆所为,如果长孙无忌所指,那便有些费事了。
韦挺因其曾为李建成旧党,故而其虽得李世民重用,又和魏王李泰交好,但行事仍旧谨慎,甚少在朝堂之上多言,他为御史大夫一载,此次恐怕还是他第一次在朝会上如此主动。
李世民想着,转头望向了长孙无忌,却发明长孙无忌正双目半阖,老神在在地立于一旁,游离天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明显此事同他并无干系,秦昆所言也不是长孙无忌的意义。
李恪乃李世民爱子,诸子当中又以李恪最贤,风评最好,秦昆直言李恪经历不敷,非是良将,李世民气里能舒坦才是怪事。
李世民倒是没想到兵部会有人俄然站出来,问道:“秦郎中何出此言?”
不过韦挺身为御史大夫,既然将此事提了出来,又怎会是无的放矢,韦挺呈上的洪范奏本不过只是个引子罢了。
李世民问道:“那秦郎中的意义是?”
疆场军机,瞬息万变,李世民兵马多年,岂会不知这些事理,故而李世民不会因言见怪洪范,也不会降罪李恪。
秦昆回道:“回陛下的话,臣觉得楚王虽曾在扬州统军,但扬州不比河东,楚王初经边战,不免有经历不到之处,恐非良将,臣觉得并州多数督人选当另择老将,以免北境生乱啊。”
秦昆回道:“回陛下的话,楚王殿下先斩后奏,私行出兵北伐在前,私调定襄城两万突厥轻骑,涉漠南军务在后,更有甚者,北伐近月,五万雄师空悬关外,粮草所耗甚巨,竟也无半分动静传回,致我大唐儿郎性命与陛下信重于不顾,确有不当。”
李世民问道:“韦卿何事禀奏?”
李恪所为纵有不当,但逾矩不大,本就在道理当中,朝中将帅,曾如此行事的也不在少数,韦挺久经朝堂,他天然清楚,想要仰仗此事便将李恪扳倒,无异于天方夜谭,故而韦挺也并未对峙。
韦挺一边将手中洪范的奏本交到了内官的手中,一边道:“河东道监察御史洪范弹劾并州多数督楚王殿下,楚王私出云州,擅调重兵北伐,违拗圣意,还望陛下明察。”
五日前,李世民点了点头。
“启禀陛下,臣韦挺有事禀奏。”朝会伊始,御史大夫韦挺手持勿板,先行出列道。
韦挺乃世家子,出自关陇巨阀京兆韦氏清闲公房,其父前隋民部尚书韦冲与李渊交好,也恰是是以,韦挺自幼便同隐太子建成熟悉,尝为李建成东宫太子左卫率,深得李建成信重。
秦昆道:“陛下,此事事关我大唐北境安危,数万将士性命,岂容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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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洪范毕竟只是处所梭巡御史,闻风禀奏罢了,实在早在李恪率军北上之时,便已遣使进京同李世民禀奏此事,李世民早已晓得李恪率军北伐之事。
太极宫,两仪殿,旬日朝会。
李世民道:“楚王所为,虽有不当之处,但大敌在前,楚王也是临阵夺机,情有可原,秦郎中所言,是否有些苛责了。”
不过李世民对此事倒也不甚在乎,闻风奏事恰是监察御史之能,李恪所为确是不当,洪范闻得此事,上奏弹劾李恪也在权柄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