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中正在愁着此事,可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马嘶声却传入了李承乾的耳中,李承乾循名誉去,本来在马场不起眼的角落,正站着一匹通身乌青色的骏马。
现在上元节已过,凡外州进宫禀政的处所官员,不管文武,俱已连续离京返任,李恪身为扬州多数督,本也在此中。但本日朝后宫中家宴,李世民于宴上特准李恪暂留长安,过完正月后再另择期离京。至于李世民着李恪延期离京的原因,李承乾也很清楚。
马奴看着李承乾的模样,也只得照实回道:“此马已驯了几日,野性去了很多,比起野性恐怕不及楚王的那匹定北。”
李承乾不悦道:“你莫不是当本宫不识数不成,昨日在曲江,本宫亲目睹着了父皇赐赉三郎的白马,其高起码也在五尺四寸,这世上怎的会没有高逾五尺的马。”
李承乾指着这匹马,问道:“此马便甚好,为何不早拿出来?”
李承乾皱着眉头道:“才四尺半?四尺半如何能够,可有肩高过五尺的?”
李恪在朝中本就很有武名,再加上昨日天降神雷助李恪降马,乃至已有人隐传,李恪乃紫徽垣内天枢星下凡,得北极紫薇大帝互助,有天命加身,故得如此。
这一次李世民特地在春猎前将李恪留下,便是要李恪为他也长长脸,免得宗室后辈再如去岁那般尴尬。
马奴看着李承乾的反应,顿时一慌,恐怕李承乾见怪,因而赶紧问道:“不知这些马可有甚么不对,叫太子不喜了。”
马奴回道:“太仆寺掌国之马政,典厩署更是良马无数,想要寻得一匹肩高过四尺半的,当驳诘事。”
论野性,论马力,乌海青就算从未驯过,也远远比不得李恪的那匹定北,更何况这匹马的野性已经被驯去了七分,天然更是如此了。
李世民行伍出身,自即位以来,每逢正月末,必于长安城西昆明池春猎,而他即位八载,春猎七回,最为对劲的便莫过于贞观六年,李恪猎虎的那一次,那一次李恪于春猎中拔得头筹,煊宗室武名,实在叫李世民面上有光。
此马嘶声悠长,身形均匀,一看便是良驹,更加可贵的是此马身高也达四尺七寸不足,可谓神骏。
在东宫以后,射殿与鹰鹞院之间,有一处马场,马场中养着的乃是太子李承乾的用马,李承乾虽不善骑射,但为应和李世民之喜,也决计习马,常往城外打猎,故而东宫的马场中也养了十余匹骏马。
“奴婢拜见太子。”李承乾带着一众东宫卫率并上侍从,刚到马场门外,为李承乾养马的马奴便赶紧上前,对李承乾拜道。
听得李承乾的话,马奴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李承乾会这么说,本来竟是因为见了那匹白马的原因,马奴解释道:“太子也许不知,楚王的那匹定北确乃当世良驹,可谓万中无一,这马乃薛延陀马王,莫说是在大唐了,就算是在盛产良马的漠北草原,也是可贵一见。”
李承乾本日特地来马场选马,绝非心血来潮,而是另有原因。
李承乾指着这些马,对马奴道:“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头便远远不敷,竟没有一匹肩高过四尺半的,如何用的?”
这马奴既是马奴,自是好马之人,可谓嗜马如命,提及马来也是如数家珍,李恪定北乃天下罕见的神骏,就是马奴识马无数也是平生仅见,故而提起李恪的定北便多是溢美之词。马奴的话本也算是公允,可落到了李承乾的耳中,毕竟不是个滋味。
马奴听了李承乾的话,脸上顿时暴露了一丝苦色。
李承乾闻言,指着这匹乌海青道:“三郎能驯马,本宫也能,这马本宫本日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