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在这儿？
“袁嬷嬷？你、你――”
“是。”杨皇后直挺挺地走，寂然落座主宾位。沉寂宴厅内，她的短促呼吸声清楚可闻。
“陛下，请听我解释呀！”杨皇后抽泣要求，膝行往前，意欲靠近丈夫，却被对方表示寺人禁止。
“臣妾……并无印象。”杨皇后硬着头皮答。
“娘娘勿怪。”袁嬷嬷神采惨白，战战兢兢下跪，叩首哽咽称：“奴婢受了老夫人的恩德、有幸服侍您半辈子，永不悔怨，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不敢苛求您谅解，只求陛下开恩，宽恕无辜之人。陛下开恩呐！”
庆王板着脸解释：“兄弟们各自繁忙，我来给父皇存候，刚巧得赐一餐晚膳。”
熟谙，当然熟谙，只是不能也不想承认。
“出去吧。”承天帝叮咛，他倒背着双手，率先前行，一眼没看白琼英，仿佛她只是平常宫女。
殿内的承天帝却亲身来迎，人未到，严肃扣问先飘了出来：“皇后？”
暮色深沉，晚风渐起。
“皇后？皇后？”举杯的承天帝呼喊。
庆王庄严凝重，目不转睛。
是以，一声久违的“大女人”，令杨皇后当场变了神采，不敢测度天子的设法，但因为娘家曾大力助丈夫上位，故她潜认识仍笃定丈夫会包涵本身，怨毒余光几次飘向庆王：
“你、你开口！”杨皇后在闻声丈夫亲口吐出“镇千保”三字时已喘不上气，手捂住胸口，她撑着桌沿起立，与何嬷嬷相互依偎。
“如何？见到故交就这般欣喜吗？”承天帝笑问，顺手一撂酒杯，语气森冷，慢悠悠说：“你熟谙他吧？”
“谢父皇。”庆王旋即回身，侧对皇后，但并未当即退席。
此时，白琼英仍屈膝打着帘子，纹丝不动，宫廷端方无可抉剔。
“陛下……”杨皇后呼吸短促，仰脸睁大眼睛，两手攥紧袍袖。
杨皇后用力咬唇，半晌，勉强平静问：“你、泽雍也在啊？其他皇子呢？”
“那是孩子应得的。谁功谁过，朕内心明白。”承天帝笑了笑，悄悄掠过此话题，转而叮咛：“来人，上酒，朕要痛饮一番！”
“无辜之人？”承天帝闭着眼睛，一字一句问：“淑妃不无辜？小九不无辜？皇孙不无辜？另有被你们暗害的统统人呢？嗯？”
三人呈对坐之势，沉默瞬息，氛围奇特。
“陛下不是早封了雍儿亲王爵位吗？”杨皇后忍不住指出，她的儿子尚未封王，不免耿耿于怀。
杨皇后捏紧衣衿，厚粉和淡红口脂浮在大要，微伸开的唇内侧肉色与口脂色彩截然分歧，咬牙随庆王扭头，定睛一看，失声大呼：
“是。”李德英仓促回身安排。
不消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