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的大红灯笼高高吊挂，为安然起见，容佑棠现在出行皆乘马车，他翻开棉帘、敏捷一跃而下，举头阔步迈进大门、二门，疾走如风。
“吱嘎”一声，容佑棠排闼进入，起首脱下披风，朝椅背一扔，熟稔随便地问：“你如何不吃晚餐？”
“走。”赵泽雍警戒四顾，悄悄一推容佑棠肩膀。
卯时末，天仍黑沉沉，北风似刀，裹着雪花劈面袭来，奇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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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宋慎心领神会，沉吟半晌，轻声安抚：“他强撑病体日理万机，焦头烂额，脾气必定不好，你身为臣子，只能忍一忍了。”
“是！”张冬手脚敏捷，立即回身安排炊事。
“不必言谢。实在是陛下看重你的医术，不然我磨破嘴皮子也没用。”容佑棠开朗回以一拳，顿了顿，贰内心实在没底，忐忑不安，遂私语探听：
朕尚未老胡涂，关于家国大事、诸皇子本性，谁比得上朕清楚？你们就那般迫不及待地想奉迎储君？
去了……驾崩……
“少爷返来啦！”
容佑棠垂首，龙椅近在面前，遂顺势抚玩匠心独运的金龙砥砺，明智地并未接话，任由天子喃喃自语。
“孝敬谦恭、礼贤下士、漂亮仁慈――”容佑棠尽力回想，岂料刚转述大皇子的三样好处，便被承天帝摆手打断：
“朕内心稀有。”
容佑棠回神，正色答：“不是怕，而是担忧。朝堂不稳，天下何安？”
客房内静悄悄，两边各怀苦衷。
承天帝点点头，欣喜道：“你还算客观诚笃，并非一味夸奖或为他辩白。”
宋慎生性聪明，他旋即抬眼，干脆利落打断道：“寿命天定，凡人说不准，但生老病死，大家都逃不过。以他的病情，若能熬到开春，也许另有一年半载风景，熬不过也就去了。”
“素有贤名？”承天帝略微扬声，笑意荡然无存，停止抚玩藻井，扭头问：“甚么贤名？”
承天帝目光锋利，不疾不徐问：“容卿，你以为哪一个皇子合适被立为太子？”
“咳咳，问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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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瞧瞧，你直接把晚餐端去客房。”容佑棠干脆利落叮咛，快步去寻宋慎。
“谁刁难你了？”宋慎的灵魂已飞进皇宫，心不在焉问：“没事吧？”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啊？”李德英呆了呆。
“老奴明白。”李德英孔殷扣问：“顿时天亮了，稍后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都将入宫拜见陛下，您说，该如何办呐？”
沿途小厮仆妇纷繁施礼问候，容佑棠不时点头，边走边问：“冬子，老爷用过晚膳了吗？”
“哦？”承天帝淡淡浅笑，无认识地瞻仰彩绘藻井，眼神通俗庞大，状似随便地问：“那么，你以为皇宗子如何？”
“行！”宋慎腾脱手，大力一拍朋友肩膀，笑道：“多谢。”
容佑棠发觉避不过, 想了想，谨慎解释：“一无所知倒不至于，但也只见过几次面，当时微臣只是墨客，与昔日二殿下绝无厚交。不过，影象中, 他诙谐风趣，非常勇敢。”
“陛下贤明神武、心如明镜，微臣不敢用言辞装点。”容佑棠坦白直言。
容佑棠端端方正叩首，义正辞严答：“此乃国之大事，微臣不敢妄言，全凭陛下旨意行事。”
“给瑞王殿下的？”
容佑棠沉重点头，久久不发一言。
容佑棠发笑点头，叹道：“你倒是豁达。可一旦生乱，就谁也没平静日子过了，我始终盼望能稳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