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拎起了放在脚边的铁棍。
很累。
“那你陪他跳下去。”雷波点了根烟，冷冷地说了一句。
安赫并不想走，他想睡觉，很困，很累，也很冷，但却又停不下来，麻痹地一步步向前迈着。
我累了。
你一向往前跑，往前跑，就能看到星星。
一向冲进了泊车场，他的车才减了速，在三层的泊车场里渐渐兜着圈。
“嗯，另有……”雷波的话没有说完，后半句被压在了嗓子眼儿里。
“谁他妈让你们用刀了！操！”雷波骂了一句。
那辰的呼吸顿时紧了紧。
雷波蹲在他面前，手上胡乱地缠着绷带。
那辰没等他说完，把电话挂了，关了机。
那辰没有说话，铁棍第二次落下，狠狠地砸在了雷波手臂上。
他不晓得为甚么会俄然想起这句话。
雷波站在原地，看着桥栏入迷，半天赋说了一句：“走。”
雷波向来不会在大门口等人把车开出去，他风俗本身到泊车场取车。
他的手一向在颤栗，没法节制地颤栗。
“唱歌？”那辰问，从床下抽出一根铁棍拎着出了门。
车门关好了，葛建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动。
他听到了骨头断裂时收回的脆响和雷波咬着牙的一声吼。
那辰的行动顿了顿，愣住了，接着缓缓倒在了地上。
第三下他没能砸中雷波，铁棍落下时被葛建架住了。
雷波低头看了看本身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清算了一下绷带，站在他身后的葛建俄然喊了一声：“那辰！”
那辰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却一口也没有抽。
“雷哥先上车。”葛建回身往车中间走，拉开了车门。
那辰没说话，拍开了他的手，喘气了几秒钟俄然猛地跳了起来，膝盖狠狠地往雷波脸上撞了一下。
葛建转过脸，铁棍砸在了他肋骨上。
借着车灯，他看出了他们在一座桥上，也看到了桥下已经化了一部分冰的河水。
“弄上车。”葛建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再动了的那辰说了一句。
他换了套衣服，拿脱手机给葛建拨了个电话：“你跟雷哥在一块儿么？”
雷波的车很好找，那辰在地下二层找到了他的F150，中间停着的是雷波的霸道，两辆车都开出来了，雷波明天是带着人出来K歌的。
面前一阵发黑，刺目标灯光消逝了，变成了在黑幕前跳动着的狼籍的光斑。
风刮在身上落空了平时让他利落的寒意，冷透身材的感受被内心的肝火烧得烟消云散。
“那辰？”雷波下认识地抬手挡在了面前。
“不消给我留路，东南西北哪条都不消留，”那辰喘气着盯着他，“我不会往你那边走，一步也不会。”
雷波揪着他的衣领：“你信不信我今儿早晨在这儿弄死你？”
时候一秒秒地畴昔，零散有几小我来取车，没有人看到蹲在黑暗里的他和他手里暗淡的火光。
安赫不晓得本身趴在咖啡厅的桌子上睡了多久，莫名其妙地惊醒以后，发明四周已经没有客人。
疼。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身材，扼住呼吸，想要挣扎着却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堵塞和惊骇。
“雷哥……”葛建还靠在车上，“他不会泅水。”
那辰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车场，铁桶里的火早就没了，在这类化雪的气候，屋里冷得吓人。
葛建冲了畴昔，扒着雕栏往河里看着：“那辰！”
这是那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以后统统的声音都从他耳边消逝了，叫唤，谩骂，拳头带出的风声，混乱的脚步声……统统都消逝了。
安赫顺着街边渐渐往前走着，风还是那么冷，没多久整小我就冷透了，呼出的气都仿佛变得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