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枫伸出了手,顺着雷督理的肩膀向下摸,一边摸,他一边想:“这都是胜男所喜好过的。”
张嘉田本来已经规复了一点点明智,但是现在看着下方那黑洞洞的枪口,他那一腔热血又涌进了头里――他当初救过他的命,他现在却要杀他!
叶春好本来就没有力量去分开那两个打作一团的男人,这别墅里的仆人又都吓得木木呆呆,不听批示,她干脆一回身跑了出去,直接找白雪峰返来。白雪峰刚和张嘉田对着喝了一顿好酒,现在和林子枫坐在一起,也是醉得晕头转向,冷不丁见叶春好疯子似的跑过来了,他吓了一跳,手脚固然不听使唤,但是内心清楚。待叶春好向他讲过三言两语以后,他一挺身站起来,东倒西歪的就跟着她跑了出去。
叶春好痛叫一声,顿时捂着半边脸跪了下去。雷督理把步枪顺手一扔,低头对着她说道:“我已经给了你面子了,你还哭甚么?”
小枝叹了口气,摇了点头。
白雪峰怔了怔:“哟,那不会破相吧?”
雷督理的胳膊没题目,手倒是冰冷的,手腕子上印着深深的指印。隔着一层衬衫,林子枫又摸索着查抄了他的身和腰,肋骨也都是无缺无损。
白雪峰的酒劲完整退了,仓猝放手向旁退了几大步。雷督理重新对准了张嘉田,手指再次扣上了扳机。
悄悄的一脱手指,林子枫俄然生出了一种欲望:他想伸脱手去,遵循着张嘉田留下的指印,也狠狠的攥他一次。
雷督理一眼不眨的瞪着她,持枪的双手颤抖着,胸膛较着的一起一伏、喘得短长。俄然把枪口向旁一晃,他哑着喉咙开了口:“让开!”
雷督理垂下视线,半睁着眼睛不答复,还是只是喘。白雪峰兼顾乏术,只得昂首说道:“老林,你帮个忙,看看大帅身上受没受伤。”
“好多了,应当也是过了气头了。”他一边说,一边也翻出了一瓶药油,又叮嘱小枝道:“太太那边,你好好照顾着,有甚么事,就跟我说。”
白雪峰走到药箱子前,一边翻找一边小声问道:“太太如何样了?”
单手搭上楼梯扶手,他渐渐的向下走了几步,然后对着雷督理一抬眉毛:“来啊!开枪啊!”
俄然间的,他抡起步枪,一枪管抽上了她的头脸:“贱货!”
白雪峰吓得一颤抖,不敢再多言,林子枫站在一旁,更是一言不发。叶春好眼看这真是要闹出性命了,情急之下,干脆走到了雷督理面前:“宇霆,二哥有罪,你狠狠的发落他就是了,但是千万不要动刀动枪啊!何况他明天是喝了酒,喝醉了的人,晓得甚么是非?你要杀他,也等他酒醒了再说,今晚先饶他一命,好不好?”
林子枫站了起来,略微一游移:“大帅,如果有人顽抗,如何办?”
白雪峰听到这里,犹踌躇豫的不知应当如何接话。林子枫仍然冷眼旁观着,就感受雷督理和他那天字第一号的亲信宠臣打了一架以后,反倒变得安静了,并且是非常安静,是个心如死灰、或者心如铁石的模样。
白雪峰扶着雷督理,进了一间小客堂。雷督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脸上没有神采,但是喘得很短长,像是缺氧。这一次并没有大夫随行,以是白雪峰也是手足无措,只得站在一旁俯下身,一边一下一下为他摩挲着心口,一边悄声问道:“大帅,您还感觉身上那里疼痛?”
一番混乱过后,这座楼里空了下来。
白雪峰问归问,并没期望着会有答复,没想到雷督理竟然真开了口――他的声音仍然是沙哑的,并且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因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