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在楼下大客堂里说的，说话时，他陷在柔嫩的大沙发里，两只脚向前架在茶几上，是个非常慵懒的姿势。叶春好夙来以为他是个可亲的人，但明天在见了玛丽冯以后，她俄然有点不敢靠近他了。
“好。”她低声说道：“那我走了。”
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大帅……”她站在雷督理的斜火线，死力保持着和颜悦色：“我明天去见了冯密斯。”
雷督理哼了一声，望着火线的玻璃窗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电影！”
叶春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帅就给冯密斯一百万扶养费吧！”
“去办吧！”雷督理对她说：“办好了有赏。”
林子枫大模大样的坐在坐位上，说道：“没甚么，赶得上。又去冯家了？”
分开天津之前，她来到冯第宅，向玛丽冯告别：“我要回北京了，将来怕是没有再见的机遇。你多保重吧。”
“真的假的？卫队长？”
这一回，她心对劲足：“大帅，我走了。”
她纯粹只是感觉玛丽冯不幸。玛丽冯出门时也还勉强打扮着，一张小巴掌脸抹得粉白黛绿，更加显得像是精力病人，浓烈香水袒护着她身上的臭气，从她那油腻的卷发上看，她定是好一阵子没洗过澡了。
叶春好笑着点头，就感觉胸中一团暖和，四肢百骸都有了热源，冷也不怕了，累也不怕了。
这话的确有点在理取闹，问得叶春好无言以对，笑都只能苦笑。雷督理看了她这无法的模样，便把双臂环绕在胸前，歪着脑袋说道：“这回我遂了她的情意，难保她将来不会再跟我故伎重施。”
叶春好迎着晚风出了楼门，像是重新变回了中学女生――女生们穿戴及膝裙子和矮跟鞋子，裙摆在风中飘零，高谈阔论、大说大笑、想走便走，想跑便跑。一大步跳下三层台阶，她落到了水泥地上。有人斜刺里跑了出来，大喊一声：“春好！”
叶春好向她笑了笑，自发着大功胜利，回身要走，哪知玛丽冯俄然说道：“好女人，你可别受了他的骗。”
“风俗，那儿的屋子挺好的。”
玛丽冯看着她，眼神浮泛，只说：“好。”
叶春好还是是浅笑着，没吭声，内心倒是不爱听这话。她如何就和玛丽冯“同命相怜”了？自从顶了这个秘书的名，她哪天不是勤勤奋恳的做事？莫非只因为她是个女子，林子枫就认定了她是凭着色相攀附上来、并且迟早有一天会像玛丽冯一样沦为弃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