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一个多馒头,方锦书便瞥见其他女孩都渐渐倒了下去。
“起来了!你们这群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快起来!”婆子猛地推开了门,口中骂骂咧咧。
方锦书挨着芳芳也倒了下去,闭上眼睛,手里还捏着那大半个馒头。
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堆栈中,她再次闻到了熟谙的味道。
屋中的女孩估摸着有七八名,拐子既然要避人耳目,应当是坐车去。
方锦书一下子惊醒过来,看了眼内里的天气,恰是拂晓前最暗中的那段时候,估计还不到卯时。
这根草和其他枯草一道,被编入了草褥子当中。如果不是她先闻到味道,底子不成能找得出来。
“你个小娘皮!横甚么横,过几天你就晓得短长。”方才那一眼将婆子吓得不轻,看着她喝了粥便不再跟她计算。顿时就要出货了,又不能吵架,只得在嘴上出一口气。
方锦书翻过身,借着月光仔细心细地看起家下的草褥子来。一根草一根草的看畴昔,终究她瞥见一根泛着青色的枯草,通体光滑,细看之下有点点白斑。
在宿世,她即将嫁给太子之时,家里特地请了宫中经年的老嬷嬷,教她辩白各种香花药草。这些知识,在她成为曹皇后以后,帮了她很多的忙,避开了好些圈套。
是了!这就是迷心草没错。
放动手中空碗,方锦书趁婆子不重视,拿着馒头溜去了昔日她们做饭的灶房,将火折子揣在了怀里。
草褥子内里掺着粗麻,方锦书躺在上面感觉有些扎人。这褥子也不晓得利用了多久,泛着一种酸臭的味道。但细心辩白起来,此中还异化着一股淡淡的奇特味道。
常日这婆子都是让她们本身做饭,不晓得如何本日这么美意了。不过,有饭不吃是傻子。到这院子里好几日,一向被如许卤莽对待,女孩们都有些麻痹了。
芳芳点点头,道:“我晓得,爹爹说过上京就要先到这个船埠。”
只一会工夫,屋子里就没了声气。
婆子将女孩们如同赶鸭子一样赶到院中,方锦书拉着芳芳悄悄站在前面。
过了半晌,方锦书闻声门口传来骡车的声音,又有几名男人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这么多女孩,想要悄无声气的运去江溪船埠,让她们睡着当然要比醒着的轻易。
在半路上跳车逃窜?车上定有人把守,这幅身子又实在是娇弱。能不能逃脱,方锦书的心中并没有甚么掌控。
芳芳的心头正感觉奇特,闻声她如许说,赶紧照做。
方锦书的眼睛一下子展开,这个味道,如果她没有记错,应当是迷心草的味道。
方锦书蓦地转头瞪了她一眼,婆子看着她如同古井普通森寒的眸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等她反应过来,方锦书已经走到馒头筐前,拿了两个馒头吃了起来,手里的碗只剩下红色的粥底。
方锦书压抑住心头的喜意,悄悄的将这根草抽了出来。
第二日。
芳芳点点头,昨夜两人已经说好,本日她都听方锦书的。她没别的本领,就胜在心眼实诚。
“你先睡,等天亮了,我叫你做甚么,你就做甚么。”芳芳大力的点着头,怀揣着吃肉包子的好梦,美美的睡了畴昔。
芳芳瞥见方锦书偷偷将稀粥给倒回了桶中,也依样画葫芦,只拿了一个看上去喝过的碗,回到屋中。
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个别例,都不敷万全。想想她在宿世也遭受过很多存亡险境,此时面对两个只认银钱的拐子,身材又只得八岁,竟然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方锦书也闭上眼睛装睡,脑中却想着脱身之法。
方锦书冷静思忖着,如此说来,这个江溪船埠间隔洛水船埠并不远。应当是更偏僻一些,是平头百姓坐船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