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陆家女儿,乔夫人一眼就看出了此中端倪,心头一急,用丝帕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她身后的丫环忙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粒药丸,服侍着她服了下去。
司岚笙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方锦晖,低声对乔夫人道:“女儿大了,这也就操心了。来岁大选,我也就跟你交个底,是不肯晖姐儿进宫的。”
“怡沁……”焦急之下,司岚笙唤出了她的闺名。世家大族的凉薄无情,让她心底直冒寒气。
先帝也不能将世家逼得太狠。如果惹得他们联手反攻,新建立的高芒王朝说不定就会受一次大创。也就默许了像陆家如许的小行动,只要他们不超越底线就行。
“我原觉得,能多撑一些时候,但有些事情却由不得我。”乔夫人语气极其晦涩,道:“你见过诗曼吧?”
“但是……”母亲较着身材又不适了,乔彤萱那里肯走。
乔夫人的眼里掠过一抹忧色,咳了两声,道:“你快别赞她,平素里就是个猴儿,再一赞可不飞到天上去!还是你这两个女儿好,风雅得体。”
陆诗曼的到来,恰是乔夫人诊治出沉痾难治以后,乔、陆两家共同默许的成果。
方锦晖、方锦书两人上前给她请了安,和乔彤萱坐到一处,轻声细语地提及话来。
“你不明白,对于家属来讲,我们如许的女子随时可弃。”陆诗曼恋慕的看着司岚笙,低低道:“你不晓得,我有多么恋慕你。”
服了药丸,半晌后,她才喘匀了气,衰弱地笑道:“我没事,你和晖姐儿、书姐儿出去玩吧。”
乔彤萱扁了扁嘴,一扭头出了房门,服侍她的丫环忙追了出去。
她踌躇半晌,叹道:“说甚么方家的家声,前些日子都传我们卖女求荣了。”她怜悯乔夫人的遭受,但两家联婚是大事,她也不能因为怜悯,而承诺下来,便设法迟延。
“萱姐儿活泼敬爱,你就不要自谦了!”司岚笙笑道。
本年从陆家来了人,为乔夫人带来了陆家家主的信。看了信,乔夫人便晓得,这定然是陆诗曼的父母焦急了,在背后施加了压力。
“我这平生,也就如许了。”乔夫人悲叹道:“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要将萱丫头拜托给你。泉哥儿我看了两年多,交给他我放心。何况,另有你这么好的婆婆。”
两家一贯亲厚,两人道情相投,来往时也比旁人更要密切几分。见她的这个模样,司岚笙也很不好受。
乔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看我这身子,也不晓得还能撑多久。世杰我不操心,他是乔家的宗子嫡孙,就算我不在了,也有他父亲为他筹算。唯独这个不长心眼的萱丫头,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司岚笙心头发苦,乔夫人已经把话挑明,不管乔彤萱和方梓泉的婚事成不成,方锦晖也不能进乔家的门了。
乔彤萱见状,忙跑到母切身边,为她悄悄拍着背。这个行动或许不能减缓乔夫人的痛苦,但女儿的体贴却能让她心头安抚。
看着三人都出了门,乔夫人眼里尽是怠倦的神情,表示丫环守住了门,对司岚笙道:“你看,萱丫头的这本性子,真是让我给惯坏了。”
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乔夫人抢先道:“我家老夫人曾经提过,泉哥儿少年漂亮,他的婚事,不晓得你是如何筹算的?”
看着她惨白神采中透出的潮红之色,司岚笙温言欣喜道:“你想开些,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司岚笙点点头,陆诗曼已在乔家住了两年,她如何会没有见过。这一刻听她提起,心头倏然一惊,想起一种能够性,问道:“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