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下,宋延巳看着江沅微红的眼眶有些心疼,这个她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若他们是平常伉俪,孩子有些小性子,闹一闹哭一哭,江沅那么心软的人,定然会搂在怀里哄疼不已,但是现在她只能如许,冷静的心疼着,不敢与他在孩子上起争论。
只要,他别再步步紧逼。
公然,江沅听他道完,不再吭声,油纸伞被打在她的头顶,细雨飘下,打湿了宋延巳的半个衣衫,江沅垂下眼角,伸手挽了他的胳膊,靠的他更近了些。
“我与阿沅结发伉俪,自是念着她的好,呈钰又是我独一的儿子,于此事上我别无所求。”宋延巳眼角微垂,轻呼着茶面,水波荡起都雅的弧度,“不过我一贯不会被外事影响府内,我既娶她,便是至心想与她白首。”
当时她内心还后怕的很,恐怕摔出来个好歹,厥后看着女儿越来越懂事,脑筋也没坏,内心不所谓不高兴。
若不是宋延巳上辈子与他针尖麦芒,现在定也会觉得他是个胸藏文墨,虚怀若谷的逸群男人。
“不带爹爹。”呈钰慎重其事的点头,一昂首就瞥见宋延巳瞪他,仓猝躲在江沅裙摆后改口,“钰儿给爹爹留着。”
江沅就着他的手希冀去,细雨打湿了青板石,远远的几抹身影撑着油纸伞站在府邸门口,马车吱扭吱扭的前行,恍惚的人影越来越清楚。
呈钰这会被宋延巳抱在怀里,看到母亲哭的悲伤,小声音就带了委曲,“娘亲。”
手指收紧,江忠嗣眯着眼把茶水一饮而尽,杯盏放下的那刻,他的心也规复了安静,“有劳贤婿了。”
“这小皮猴,两岁多了。”江沅笑着从宋延巳怀里抱出儿子,推到江夫人面前,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钰儿叫外祖母。”
宋延巳看朱船撑着伞跟在那抹熟谙的身影后,继而消逝在拐角。被雨水浸礼后的院落显得比以往更加温馨,即便有几个丫环小厮跟在他身边,他还是感觉有些孤傲。
江沅随便问了些家中的事,方知江芷早在她去柴桑的那一年就已嫁人。
江忠嗣这会正在厅内饮着茶,熙攘的人声越来越近,他挥挥手,瑞安便噤了声,识相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