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清真人展开眼睛,此身正盘腿坐于苍梧山之清欢峰之白玉宫中。白玉石所锻造的宫殿四周堆着层层白雪,宫内寒气逼人。有孺子烧雪为水,泡梅为茶。茶水甚是寡淡。
“这是你的造化。”
为甚么这么和顺这么好的人却这么早这么惨痛地死去?”
紫清神情寡淡而清冷的端倪中现出一丝思考的迹象,她抚心自问,本身对于凡尘俗物是否有甚么不成割舍的垂怜,但她的心湖一片安静,没有一丝波澜。
正因为她生来冷情寡淡、心性豁达,以是在修仙一途中从未受挫。三年结丹,七月化神,虽历经十年才初入化神之境,即便是求仙,她也从不在乎胜利与失利。这人间百年也未能结元婴的不知凡几,她亦知即使她的行动不是过于不讲情面,而能够通融委宛些,也不会减少几个嫉恨她的人。她不在乎。
“死物?”
半枯的榕树轰然倾圮,那与藤根交缠至深的树根被人齐齐斩断。
“……我已修成仙身,今后疾病不生、飞翔六合、光亮自照,可随便化形,可移山填海,但是却仍然没法飞升天界,位列仙班,此事古来未有,心中惑之。”
“错,我有甚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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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七宝树却说她心有所求?
修仙之人若达大乘之境,便离开了大家间的统统生、老、病、死,能够感到天星,即在天界中将会渐渐出世一颗与他的运势相辅相成的星斗。如果大道修成,本命星斗就会收回九重天雷,呼唤仆人――即凡凡间所谓天雷之劫。如果大道陨落,则星斗或者坠毁,或者归于死寂。既然是感到本身而生的本命天星,天然是知名之星,紫清真人自行定名此星为雪梨星,固然不太合适仙界文采,也非常公道。而那那落迦火是专为有业障之修仙者所燃烧,修仙者在寻求大道的过程中,不免会有行差踏错,形成罪孽,罪孽有深有重,有可赎有不成赎,未能在天劫到临前赎清的罪孽,便要在业火中了偿。一个仙修他欠下的业障越多,他渡劫所需接受的那落迦之火便越烈越耐久,若神魂有半晌没法忍耐烈焰的灼烧之苦,便会裂肤散魂,终究被烧化得不留一丝灰尘。紫清真人所说那落迦火即如是。
对本身无尘亦无台的内心所生出的微渺事物感到猎奇。
“……”紫清叹了口气,“她执念太深,为了一己私交,绞杀无辜之人,哪怕明知对方是广施仁义的善人,也狠下心来殛毙,是以冒犯大道。即便是我,也不能完整消弭她的业障,让她重入循环,除非她受裂肤之痛,锥心之苦……即便救她要你的性命,你也要求我吗?”
她已经超脱存亡,天然不为生老病死之苦;她于凡尘亦没有敬爱之人,昔日的家人都已入土,即便他们活着,也不会使她心生眷恋,因此她不受“爱分袂”之苦;怨憎她的人不知多少,但能让她怨憎的,她却向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她仿佛生来就不受“怨憎会”之苦;金银财帛,她挥手可得,如玉美人,对她也是招之则来,这两样东西也从没有令她心动,生而为人,她向来没有挚爱之物――不管是食、物、名、利或人,人间之物她皆可求得,人间之物她亦皆可落空,因此她不受“求不得”之苦。
本来被一根一根、一截一截拗断指骨、腿骨也瞋目而视的青衣女子收回了凄厉的哀鸣:
“……上君,”小童凄然昂首,一双眼睛已经含泪。前几日他因为顾虑青藤姐姐,请银河师兄推算天命,为青藤姐姐卜算休咎,只听他说青藤姐姐已入魔道,为祸过量,已被天道所抛,只怕要下幽冥地府,受业火所炙,直到神魂毁灭。他晓得上君已经渡劫,固然未曾升天为仙,但这天下上如有一人能帮忙青藤姐姐,那必然是紫清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