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水浒传 > 第九十回 五台山宋江参禅 双林镇燕青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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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上得马来,前行的众头领,已去了一箭之地,见宋江和贯忠说话,都勒马服侍。当下宋江策顿时前,同众将进发。

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话分两端:且说燕青唤一个亲随军汉,拴缚了行囊。另备了一匹马,却把本身的骏马,让与许贯忠乘坐。到前面旅店里,脱下戎装冠带,穿了随身便服。两人各上了马,军汉背著包裹,跟从在後,离了双林镇,望西北巷子而行。过了些村舍林岗,前面倒是山僻盘曲的路。两个说些昔日友情,胸中肝胆。出了山僻巷子,转过一条大溪,约行了三十余里,许贯忠用手指道:“兀那高大的山中,方是小弟的敝庐在内。”又行了十数里,才到山中。那山岳峦秀拔,溪涧廓清。燕青正看山景,不觉天气已晚。但见:

世人斋罢,宋江与鲁智深跟从长老来到方丈内。至晚闲话间,宋江求问长老道:“弟子与鲁智深本欲从师数日,唆使愚迷,但以统领雄师,不敢久恋。我师语录,实不觉悟。今者拜辞还京,某等众弟兄此去出息如何,万望吾师明彰点化。”智真长老命取纸笔,写出四句偈语:

六根束缚多年,四大牵缠已久。堪嗟石火光中,翻了几个筋斗。咦!阎浮天下诸众生,泥沙堆里频哮吼。

石秀道:“俺两个鸟耍这半日,寻那边吃碗酒回营去。”戴宗道:“兀那前面不是个旅店?”两个进了旅店,拣个近窗敞亮的座头坐地。戴宗敲著桌子叫道:“将酒来!”酒保搬了五六碟菜蔬,摆在桌上,问道;“官人打多少酒?”石秀道:“先打两角酒,下饭但是下得口的,只顾卖来。”无移时,酒保旋了两角酒,一盘牛肉,一盘羊肉,一盘羊肉,一盘嫩鸡。两个正在那边吃酒闲话,只见一个男人,托著雨伞杆棒,背个包裹,拽扎起衣衫,腰系著缠袋,腿绑护膝,八搭麻鞋,走得气急喘促,进了店门,放下伞棒包裹,便向一个座头坐下,叫道:“快将些酒肉来!”过卖旋了一角酒,摆下两三碟菜蔬。那汉道:“不必文诌了,有肉快切一盘来,俺吃了,要赶路进城公干。”拿起酒,大口价吃。戴宗把眼瞅著,肚里深思道:“这鸟是个公人,不知甚麽鸟事?”便向那汉拱手问道:“大哥,甚麽事恁般要紧?”那汉一头吃酒吃肉,一头夹七夹八的说出几句话来。有分教,宋公明再建奇功,汾沁地重归大宋。毕竟那汉说出甚麽话来,且听下回分化。

不说长老众僧回寺,且说宋江等众将下到五台山下,引发军马,星火赶来。众将回到军前,卢俊义,公孙胜等接著宋江众将,都相见了。宋江便对卢俊义等说五台山世人参禅设誓一事,将出禅语,与卢俊义,公孙胜看了,皆不晓其意。萧让道:“禅机法语,等闲如何免得?”众皆惊奇不已。

鲁智深拜受偈语,读了数遍,藏在身边,拜谢本师。又歇了一宵。次日,宋江,鲁智深,并吴用等众头领告别长老下山,世人便出寺来,智真长老并众僧都送出庙门外道别。

贯忠道:“敝庐窄陋,兄长休要笑话!”燕青答道:“山明水秀,令小弟应接不暇,实是可贵。”贯忠又问些征辽的事。多样时,孺子点上灯来,闭了窗格,掇张桌子,铺下五六碟菜蔬,又搬出一盘肉,一盘鱼,乃家中藏下的两样山果,旋了一壶热酒。贯忠筛了一杯,与燕青道:“特地邀兄到此,村醪野菜,岂堪待客?”燕青称谢道:“相扰倒是不当。”数杯酒後,窗外月光如昼。燕青推窗看时,又是普通清致:云轻风静,月白溪清,水影山光,相映一室。燕青嘉奖不已道:“昔日在大名府,与兄长最为莫逆。自从兄长应武举後,便不得相见。却寻这个好去处,多么幽雅!像劣弟恁地东征西逐,怎得一日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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