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听了,便叫小校:“快送这伙人下山去,分毫不得侵犯。今後遇有来往烧香的人,休要惊吓他,任从过往。”那伙人得了性命,拜谢下山去了。只见燕青起家禀覆宋江,说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轰动了泰安州,大闹了祥符县。
下的黄白之资,约有三五千两。燕青便叫那女子上了马,将金银包了,和人头抓了,拴在一匹顿时。李逵缚了个草把,将
李逵当夜没些酒,在土炕子上翻来覆去睡不著,只听得太公太婆在内里哽哽咽咽的哭,李逵心焦,那双眼怎地得合。巴到天明,跳将起来,便向厅前问道:“你家甚麽人,哭这一夜,搅得老爷睡不著。”太公听了,只得出来答道:“我家有个女儿,年方一十八岁,被人强夺了去,以此烦恼。”李逵道:“又来捣蛋!夺你女儿的是谁?”太公道:“我与你说他姓名,惊得你屁滚尿流!他是梁山泊头领宋江,有一百单八个豪杰,不算小军。”李逵道:“我且问你:他是几个来?”太公道:“两日前,他和一个小後生各骑著一匹马来。”李逵便叫燕青:“小乙哥,你来听这老儿说的话,俺哥哥本来口是心非,不是好人了也。”燕青道:“大哥莫要冒昧,定没这事!”李逵道:“他在东京兀自去李师师家去,到这里怕不做出来!”李逵便对太公说道:“你庄里有饭,讨些我们吃。我实对你说,则我便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这个便是“荡子”燕青。既是宋江夺了你的女儿,我去讨来还你。”太公拜谢了,李逵,燕青迳望梁山泊来,直到忠义堂上。
宋江,柴进自与一行人马,先回大寨里去。燕青道:“李大哥,怎地好?”李逵道:“只是我性紧上,错做了事。既然输了这颗头,我自一刀割将下来,你把去献与哥哥便了。”燕青道:“你没出处寻死做甚麽?我教你一个法例,唤做“负荆请罪”。”李逵道:“怎地是负荆?”燕青道:“自把衣服脱了,将麻绳捆绑了,脊梁上背著一把荆枝,拜伏在忠义堂前,告道:“由哥哥打多少。”他天然不忍动手。这个唤做负荆请罪。”李逵道:“好却好,只是有些惶恐,不如割了头去乾净。”燕青道:“盗窟里都是你兄弟,何人笑你?”李逵没何如,只得同燕青回寨来,负荆请罪。
留得李逵双斧在,人间直气尚能伸。
丽质难禁风两骤,不堪幽恨蹙秋波。
且说李逵和燕青离了四柳村,依前上路,此时草枯地阔,木落山空,於路无话。两个因大宽转梁山泊北,到寨另有七八十里,巴不到山,离荆门镇不远。当日天晚,两个奔到一个大庄院拍门,燕青道:“俺们寻客店中歇去。”李逵道:“这大户人家,却不强似客店多少!”说犹未了,庄客出来,对说道:“我主太公道烦恼哩!你两个别处去歇。”李逵直走入去,燕青拖扯不住,直到草厅上。李逵口里叫道:“过往客人借宿一宵,打甚鸟紧!便道太公烦恼!我正要和烦恼的说话。”内里太公张时,瞥见李逵生得凶暴,公开教人出来采取,请去厅外侧首,有间耳房,叫他两个安息,造些饭食,与他两个吃,著他内里去睡。多样时,搬出饭来,两个吃了,就便安息。
却说宋江,柴进先归到忠义堂上,和众兄弟们正说李逵的事,只见“黑旋风”脱得赤条条地,背上负著一把荆杖,跪在堂前,低著头,口里不做一声。宋江笑道:“你那黑厮,怎地负荆?只这等饶了你不成!”李逵道:“兄弟的不是了!哥哥拣大棍打几十罢!”宋江道:“我和你赌砍头,你如何却来负荆?”李逵道:“哥哥既是不肯饶我,把刀来割这颗头去,也是了。”当世人都替李逵陪话。宋江道:“若要我饶他,只教他捉得那两个假宋江,讨得刘太公女儿来还他,这等方才饶你。”李逵听了,跳将起来,说道:“我去瓮中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