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早都到来。
次日,睡到天晓,不见起来。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退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
史进又问:“曾有回书么?”
三个应允,随即写封回书,赏了王四五两银子,吃了十来碗酒。
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宽恕你本日!明日却和你理睬!”王进赔罪罢,起来昂首看了,认得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我的性命今番难保了!俺道是甚么高殿帅,却本来恰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本日起家,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何如是好?”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缉捕王进。
王进道:“无妨。母亲放心,儿子自有事理措置他。”
此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玩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倒是不会,只在东都城里城外帮闲。
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倒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
且说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免不了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返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导:“九大王差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
端霸道:“好,你便了局来踢一回耍。”
庄客牵过那匹火炭赤马。
看看天气晚来,少华山上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头领分付小喽啰看管寨栅,只带三五个做伴,将了朴刀,各跨口腰刀,不骑鞍马,步行下山,迳来到史家庄上。
史进送出庄门,自回庄上。
史进喝道:“李吉,张我庄内做甚么?莫不是来相脚头!”
王进道:“贤弟,多蒙仔美意,在此十之好;只恐高太尉追捕到来,负累了你,不当稳便;以此两难。我一心要去延安府投着在老种经略处活动。那边是镇守边庭,用人之际,足可安身立命。”
朱武,杨春,陈达,拜谢大恩。
王进只是笑,不肯脱手。
院公引到庭门。
王四道:“三个头领要写回书,倒是小人道∶“三位头领既然定时赴席,何必回书?小人又有杯酒,路上恐有些失支摆脱,不是耍处。””史进听了大喜,说道:“不枉了诸人叫你“赛伯当!”端的了得!”
小喽啰顺势便号令。
王进见他学得精熟了,自思在此虽好,只是不了;一日,想起来,相辞要上延安府去。
李苦唱个喏自去了。
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迳投端王宫中来。
世人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承担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这飘荡后辈家声帮闲之事,无普通不晓,无普通不会,更无普通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普通。
史进喝道:“汝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犯着弥天大罪,都是该死的人!你也须有耳朵!懊大胆!直来太岁头上动土!”
太公自回内里去了。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条,足穿熟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