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水浒传1 > 第7章 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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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群的孤雁,趁月明单独贴天飞;漏网的活鱼,乘水势翻身冲浪跃。不分远近,岂顾凹凸。心忙撞倒路行人,脚快有如临阵马。

府尹辞了经略相公,出到府前,上了轿,回到州衙里,升厅坐下,便唤当日访拿使臣押下文书,缉捕犯人鲁达。当时王察看领了公文,将带二十来个做公的人,径到鲁提辖下处。只见房东人道:“却才了些包裹,提了短棒出去了。小人只道奉着差使,又不敢问他。”王察看听了,教翻开他房门看时,只要些旧衣旧裳,和些被卧在内里。王察看就带了房东人,东西四下里去跟寻,州南走到州北,缉捕不见。王察看又捉了两家邻舍并房东人,同到州衙厅上回话道:“鲁提辖惧罪在逃,不知去处,只拿得房东人并邻舍在此。”府尹见说,且教监下。一面教拘集郑屠家邻佑人等,点了仵作行人,着仰本地坊官人并坊厢里正,再三查验已了。郑屠家自备棺木盛殓,寄在寺院。一面迭成案牍,一面差人杖限访拿凶身;被告人保领回家;邻佑杖断有失救应;房东人并下处邻舍,止得个不该。鲁达在逃,行开个海捕急递的文书,各路追捉;出赏钱一千贯,写了鲁达的年甲、贯址、形貌,到处张挂;一干人等疏放听候。郑屠家亲人,自去做孝,不在话下。

天气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踏步走入店里来,大声叫道:“店小二,那边是金老歇处?”小二哥道:“金公,提辖在此寻你。”金老开了房门,便道:“提辖官人,内里请坐。”鲁达道:“坐甚么?你去便去,等甚么?”金老引了女儿,挑了担儿,作谢提辖,便待出门,店小二拦住道:“金公,那边去?”鲁达问道:“他少你房钱?”小二道:“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下落在小人身上把守他哩!”鲁提辖道:“郑屠的钱,洒家自还他。你放这老儿回籍去。”那店小二那边肯放。鲁达大怒,揸开五指,去那小二脸上只一掌,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再复一拳,打下当门两个牙齿。小二爬将起来,一道烟走向店里去躲了。店东人那边敢出来拦他。金老父子两个,忙忙离了店中,出城自去寻昨日觅下的车儿去了。

这鲁提辖吃紧忙忙行过了几处州府,恰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自古有几般:“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鲁达心慌抢路,正不知投那边去的是,一迷地行了半月之上,在路却走到代州雁门县。入得城来,见这贩子闹热,火食辏集,车马驰,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诸物行货都有,端的整齐,固然是个县治,胜如州府。鲁提辖正行之间,不觉见一簇人众围住了十字街口看榜。但见:

且说郑屠家中世人,救了半日不活,呜呼死了。长幼邻居径来州衙告状,朴重府尹升厅,接了状子,看罢道:“鲁达系是经略府提辖,不敢私行动来捕获凶身。”府尹随即上轿,来到经略府前,下了肩舆,把门军士入去报知。经略听得,教请到厅上,与府尹见礼罢,经略问道:“何来?”府尹禀道:“好教相公得知,府中提辖鲁达,无端用拳打死市上郑屠。未曾禀过相公,不敢私行缉捕凶身。”经略传闻,吃了一惊,深思道:“这鲁达虽好技艺,只是脾气卤莽,今番做出性命事,俺如何护得短?须教他推问使得。”经略回府尹道:“鲁达此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个提辖。既然犯了性命罪恶,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晓得,方可断决,怕今后父亲处边上要这小我时,却欠都雅。”府尹禀道:“下官问了情由,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晓得,方敢断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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