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子道:“娘子不必发怒,我们自去扒他便了。”白秀英道:“恁地时,我自将钱赏你。”禁子们只得来对雷横说道:“兄长,没何如且胡乱一回。”把雷横扒在街上。人闹里,刚好雷横的母亲正来送饭;瞥见儿子吃他扒在那边,便哭起来,骂那禁子们道:“你世人也和我儿普通在衙门里出入的人,财帛真这般好使!谁保得常没事!”
晁盖动问朱仝动静。雷横答道:“朱仝见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好生欢乐。”宋江宛曲把话来讲雷棋上山入伙。雷棋推让:“老母年高,不能相从。待小弟送母长年以后,再来相投。”雷横当下拜辞了下山。宋江等再三苦留不住。众头领各以金帛相赠;宋江、晁盖自不必说。雷棋得了一大包金银下山,众头领都送至路口告别,把船度过通衢,自回郓城县了,不在话下。
第五十回插翅虎枷打白秀英美髯公误失小衙内
宋江等当时请至厅前叙说闲话,众皆大喜。宋江便讽刺道:“大官人,你看我叫过两个巡检并那知府过来相见。那扮知府的是萧让;扮巡检的两个是戴宗、杨林;扮孔目标是裴宣;扮虞侯的是金大监、侯健。又叫喊阿谁四个都头,是李俊、张顺、马麟,白胜。李应都看了,目瞪口呆,言语不得。
便教白玉乔写了状子,验了伤痕,指定证见。本处县里有人都和雷横好的,替他去知县处打枢纽。怎当那婆娘守定在县内,撒娇撒痴,不由知县不可;立等知县差人把雷横缉捕到官,当厅责打,取了招状,将具枷来枷了,押出去号令示众。那婆娘要逞妙手,又去把知县行说了,定要把雷横号令在北里门首。第二日那婆娘再去做场,知县教把雷横号令在北里门首。这一班禁子人等都是雷棋普通的公人,如何肯扒他。这婆娘深思一会:“既是着名何如了他,只是一怪!”走出北里门去茶坊里坐下,叫禁子畴昔,发话道:“你们都和他有首尾,却放他安闲!知县相公教你们扒他,你倒做情面!少刻我对知县说了,看道何如得你们不!”
宋江喝叫小头子快杀牛宰宰马与大官人陪话,道贺新上山的十二位头领:乃是李应、孙立、孙新、解珍、解宝、邹渊、邹闰、杜兴、乐和、时迁、扈三娘,顾大嫂。女头领同乐大娘子,李应宅眷,另做一席在后堂饮洒。大小全军自有犒赏。正厅上大吹大擂,浩繁豪杰喝酒至晚方散。新到头领俱各拨房安设。次日又作席面会请众头领作主张。
裴宣专管军政,司赏功罚罪。其他吕方、郭盛、孙立、欧鹏、邓飞、杨林、白胜分调大寨八面安息。晁盖、宋江、吴用居于山顶寨内。花荣、秦明居旒山左寨内。林冲、戴宗居于山右寨内。李俊、李逵居于山前,张横、张顺居于山后。杨雄、石秀保护聚义厅两侧。一班头领分拨已定,每日轮番一名头领做筵宴道贺。盗窟体统甚是划一。
雷横听了,又遇心闲,便和那李小二到北里里来看。只见门首挂著很多金字帐额,旗杆吊著等身靠背。入到内里,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住坐了。看戏台上,做笑乐院本。那李小二,人丛里撇了雷横,自出内里赶碗脑筋去了。院本下来,只见一个老儿里著磕脑儿头巾,穿著一领茶褐罗衫,系一条皂条,拿把扇子上来开科道:“老夫是东京人氏,白玉乔的便是。如本年老,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锣声响处,那白秀英早上戏台,参拜四方;拈起锣棒,如撒豆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