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休絮烦。却说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拉拢了十万贯道贺生辰礼品完整,选日差人启程。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启程?”梁中书道:“礼品都已完整,明后日便可起家,只是一件事在迟疑未决。”蔡夫人道:“有甚事迟疑未决?”梁中书道:“上年费了十万贯拉拢金珠宝贝奉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未获;本年帐前目睹得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迟疑未决。”蔡夫人指着阶下,道:“你常说这小我非常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
晁盖道:“这位秀士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公孙胜道:“吾闻江湖上人多曾说加亮先生大名。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只是保正疏财仗义,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下。”晁盖道:“再有几个了解在内里,一发请进后堂深处相见。”三小我入到内里,就与刘唐,三阮,都相见了。世人道:“本日此一会应非偶尔,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晁盖道:“量小子是个穷仆人,怎敢占上!”吴用道:“保正哥哥年长。依着小生,且请坐了。”晁盖只得坐了第一名。吴用坐了第二位。公孙胜坐了第三位。刘唐坐了第四位。阮小二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了第六位。阮小七坐了第七位。却才聚义喝酒,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世人饮酌。
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劣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奉告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会做大!”老都管道:“须是相公劈面分付道:”休要和他别拗,‘是以我不作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临时耐他。“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情面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老都管又道:”且耐他一耐。“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那十一个厢禁军两汗通流,都感喟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晓得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气候,又挑侧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迈藤条打来;都是普通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老都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那众军汉道:”如果似都管对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又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