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前后将及两月,有这当案叶孔目一力主张,知府处迟早说开就里,那知府方才晓得张都监接管了蒋门神多少银子,通同张团练,设想排陷武松;自内心想道:“你倒赚了银两,教我与你害人!”是以,心都懒了,不来管看。捱到六旬日限满,牢中取出武松,当厅开了枷。当案叶孔目读了招状,定拟下罪名,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原盗赃物给还本主。张都监只得着家人当官领了赃物。当厅把武松断了二十脊杖,刺了“金印”,取一面七巾半铁叶盘头枷钉了,押一纸公文,差两个结实公人防送武松,限了光阴要起家。
第三十回张都监血溅鸳鸯楼武行者夜走蜈蚣岭
过了两日,施恩再备些酒食财帛,又央康节级引领入牢里与武松说话;相见了,将酒食管待;又分俵了些琐细银子与世人做酒钱;回归家来,又央浼人高低去利用,催趱办理文书。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迳踅到鸳鸯楼扶梯边来,捏脚捏手摸上楼来。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事得腻烦,远远地躲去了。只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
那两个公人领了牒文,押送了武松出孟州衙门便行。本来武松吃断棒之时,却得老管营使钱通了,叶孔目又看觑他,知府亦知他被谗谄,不非常来打重,是以断得棒轻。武松忍着那口气,带上行枷,出得城来,两个公人监在前面。约行得一里多路,只见官道当中旅店里钻出施恩来,看着武松道:“小弟在此专等。”
武松道:“你认得我么?”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武松道:“你只实说,张都监现在在那边?”后槽道:“本日和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现在兀安闲鸳鸯楼上吃哩。”武松道:“这话是实么?”后槽道:“小人扯谎就害疔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