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小侍女迎儿见主母身故,已是吓得傻了,只知伏在潘巧云身上,哭泣抽泣。
而那梵衲见海潘二人已死,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连滚带爬来到杨雄脚下,以头杵地,连声说道:“节级饶命,此究竟与小僧无关啊。”
妾身也不想坦白官人,于此事我心中并无悔怨,这平生妾身最恭敬之人便是官人,但心中最爱的人永久是清哥,此生是妾身对不住官人,也不敢想能获得官人的谅解,只求来生变作犬马酬谢官人的恩典。”
世人合力将海潘二人葬下,杨雄找了一截木桩,削平了一面,立在坟前,又沉思了很久,终是在木桩上刻下“伉俪海清潘巧云之墓”。
杨雄懒得理他,只说了声:“你走吧。”
王伦点头同意,又让郝默回堆栈将小舞、小虎、阿奇三人也都叫来,再将海清和尚及那梵衲重新封了穴道,让二人只能渐渐行走,却不能开口说话。
王伦赶紧将二人扶起,说道:“两位兄弟有事但说无妨。”
只在这半晌时候,潘巧云与海清二人便已双双他杀,王伦等民气中都不是滋味。
萍儿惊得捂住嘴巴,心中对潘巧云又敬又怜,小舞更是又气又急,顿脚不止。
石秀、小虎、郝默、阿奇等人也都惊得呆了,一时愣住不知所措。
妾身本想终此平生,伴随在官人摆布,谁知竟在月前碰到了清哥,也是宿世冤孽,原觉得此生不会再有与清哥相遇之日,却恰幸亏此时赶上,我二人相认以后,想起过往各种,一时情动,禁不住便做下了轻易之事。
迎儿抬脸看着萍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萍儿怀里,再不松开。
潘巧云说完俯身向杨雄磕了三个头,忽地伸手在本身颈中一抹,脖颈之间顿时鲜血涌出,胸前衣衿已是殷红一片。
过得半晌,只见山下走上四小我来,当前二人恰是杨雄和石秀,前面跟着的是潘巧云及阿谁小侍女迎儿。
“来生……”潘巧云转头看了海清一眼,泪水早已流下,话只说了半句便已断气,身子伏在地上,香消玉陨,手中一把匕首滑落在地。
石秀怒声喝道:“到这分时候,还要惦记那野和尚。”
萍儿见迎儿瘦肥大小的身子立在风中,面上还带着泪痕,甚是不幸,便将她拉到身边,问道:“你可另有家人?”
王伦见杨雄在木桩上刻的字,晓得他已将此事放下,心中对杨雄的气度也是甚为佩服。
石秀也不踌躇,当即便道:“既是王庄主发话,那便按庄主说的办,其间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那山上无有人家,都是些古墓,极其僻静。
必是潘巧云心中深知对不起杨雄,也从未希冀能够获得杨雄的谅解,以是早就抱有一死之心,便事前将匕首藏于袖中,只等话一说完,就当即横刀自刎,旁人便是想救,也根本来不及。
而妾身与父亲到蓟州探亲不成,流落街头,幸蒙官人互助,才得以活命,对于官人的恩典实是感激不尽,厥后父亲将妾身嫁于官人,妾身也是心甘甘心,没有半分悔意。
杨雄在海潘二人坟前悄悄鹄立,俄然转过身来,拉着石秀,在王伦身前躬身下拜,说道:“王庄主,我兄弟二人有一事相求。”
石秀说着转到墓后,将海清和尚及那梵衲提了出来,扔在潘巧云面前。
迎儿见问,立时又落下泪来,本来这迎儿本就是杨雄与潘巧云结婚后,从仆从市场上买来的孤儿,自小就跟着潘巧云,现在潘巧云一死,这世上便再无亲人。
王伦见潘巧云如此断交,心中也是寂然起敬,同时也感慨这世俗礼法当真是害人不浅。
“兄弟不必说了。”杨雄叹道:“此事怪不得你,或许如许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