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貹见此人被斧头架着脖子,犹自倔强,顿时对这黑大汉生出了兴趣,便将那柄长斧撤开,道:“男人,且站起来发言!江湖上都说‘男人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甚么不成告人的!”王伦在一旁听到縻貹不知从那里学来的这句话,忍俊不由,想当日在东都城外碰到他时,还不是如这汉普通死也不肯奉告姓名。
那黑男人听了,赌性上来,直嚷道:“博便博!只俺如果赢了你,却懒得问甚么你鸟事,只把牲口上的金银与我一箱便是!”
“我不但晓得你叫甚么,还晓得你外号叫做‘黑旋风’,见今在那江州牢城中与那戴宗做小牢子,你家里另有个同胞兄弟,姓李名达,因你的罪恶害得他披枷带锁,你那老母亲日夜驰念你,直把眼睛都哭瞎了!你这厮只晓得到处乱闯,就不晓得归去看你娘一看?”
那黑男人见说喊道:“怕你不来?”
王伦叹了口气,蹲到这个黑男人面前,将出三十两蒜头金来,放到他的怀里,又见他双手虎口裂开,便用力撕下外套的下拜,替他缠好,道:“此处百姓是我的衣食父母,你今后不得在此打劫,这些钱够你三五个月之用了,只盼你今后学好,也叫你老娘在家心安,今后以你为荣!”
这边人众闻之都是大笑,王伦开口道:“你接得了我这兄弟三招,便与你一箱!直甚么?”贰心中已有八九分掌控确认这汉便是李逵,而本来轨迹中焦挺便是用的两招礼服了他,故而出言相激。
焦挺见他半天坐在地上不起来,道:“你那黑厮莫不是要认输?”那黑男人闻言大怒,跳将起来又要冒死,焦挺见他安身不稳,肋罗里只一脚,又将这汉踢翻在地,那黑男人见两招次次被人打倒,又想起那白面墨客说的话,恼羞成怒,爬起来还要再战,焦挺早有筹办,便钻入这汉怀中,一个过背摔,又将这黑汉摔到地上,焦挺笑道:“你若还要厮打,我也陪你耍!只是你番番落地,倒是输了!”
那黑男人闻言又不作声,这时焦挺在一旁听了,开口道:“兀那黑厮,我与你比试拳脚如何?”
焦挺嘿嘿笑了一声,胸有成竹道:“縻家哥哥放心,看我来清算他!”便迎着那汉而上,两人刚打照面,焦挺便照着他身上空地处直出一拳,将那黑男人打了个塔墩,这黑汉跌到地上,内心一惊,暗道:“这汉倒使得好拳,怪不得那白面墨客敢叫他三招赢我!”
王伦给面前这莽汉包妙手,又将金子捡起,放在他手上,只道了一声“好自为之,凡事前想想你娘!”,然后起家对世人号召了一声,大队人马再次开动,世人拥着王伦便朝西溪村而去。
说到钱上,面前这个黑厮还真是楚银河界,泾渭清楚,他看宋江看对眼了,宋江与他一文钱他都笑嘻嘻的接着,现在看晁盖不扎眼了,再多的钱也不乐意接,甘愿本身出来打劫!此人生性残暴,视性命如草芥,实乃天生的杀星。却又心机纯真,便如白纸一张,只是任由他佩服的老迈在这纸面上涂抹,宋江若写个“勇“字,他便一无所惧,誓死向前,宋江若写个“忠”字,他便断念塌地,宁死不怨。如许的人,恰好生来便命不好,连遇两个老迈都不是甚么简朴的人物,先替戴宗做马仔,后替宋江做打手,直接成为了他们行私的东西,岂不成悲?可爱?又不幸?
李逵见状惊得呆了,他从小到大那里碰到过如许的事,又那里听过别人对他说出如许的话,他虽有些笨拙,却不是智障,心中自有着一种识人的直觉。只见他此时两只眼睛睁得如那铜铃普通,连金子都忘了接,任由它从怀中滑落到地上,只是呆呆入迷的伸动手任凭面前这墨客缠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