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士摆摆手,道:“戋戋小事,不敷挂齿!”
“多谢两位仇人脱手相救,我替兄长谢过二位!”汤隆一躬鞠地,向王伦和那位闻姓文士谢道。
那文士将他扶起,道:“你便依方才这位官人教的法儿,去找那孙佛儿,此人和高俅素不对路,他女儿嫁与蔡京族孙为妾,非常受宠。高俅失势不久,根底未稳,也何如孙定不得。何况高俅此番并有害你兄长性命之意,目标只为了那件受人之托的宝甲,你且早些去办理枢纽,也好叫你兄长少受些苦!”
忽听此人一叹,话里有话的模样,这边四民气中都是一惊,暗道莫叫此人听到说话的内容?王伦自问方才对话没有泄漏甚么奥妙情事,倒也不慌。只是汤隆已经按捺不住,抢到那桌前,问道:“秀才,把话说清楚了!”
那文士摇点头,道:“谁都不肯意替别人受过,关键你兄长的并非高俅!”
汤隆一时摸不清此人套路,只道:“恰是,有何见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呐……”
王伦只望着那文士,笑道:“为友谋事,唯在情意,有钱出钱,有力着力,不成以出钱多少,来论斤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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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状都起家还了礼,王伦叫张三跟着汤隆一起去开封府,他本是此处地头蛇,有他在办事也便利些。
那文士方才坐下,便道:“久闻河北、山东多慷慨之士,这位官人挥手间一掷百金,倒也非常可贵!”
那闻焕章以掌拍头道:“本来是他!”,旋即长叹了一声,“还是贫贱之交不相忘啊!想我在这东都城外居住了十几载,差未几倒忘了这位故交,不想他还记得我!”
那文士见王伦竟然猜出本身身份,非常猎奇的盯了王伦看了半晌,忽而一笑,道:“不想竟也有人识得我!?”
汤隆一惊,讲错道:“唐猊甲!?”
汤隆还是有些迷惑,又问道:“那高俅为何还要假手开封府?他那三衙不是一样定得了我兄长的罪?”
想到这里,王伦心念一动,道:“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前辈可曾想过换个处所待待?”
闻焕章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旅店窗外随风起舞的落叶,淡淡入迷。
那文士摇点头,又见这边三人都望着他,便起了身,直走过来,就在王伦他们这一桌坐了,汤隆见状,也跟过来。
那文士呵呵一笑,与王伦酒杯一碰,便把杯中水酒干了。酒罢,王伦提起话头,只听他道:“前辈方才感慨倒是为何?”
王伦旋即大笑,道:“我那里暴露马脚了?”
王伦坐在一旁听这文士提及东京宦海轶事头头是道,连高俅谗谄徐宁的内幕都这般清楚,又听他自称姓闻,当下脑筋里闪现出一小我名来。
只见那文士却摇了点头,开口道:“他只是替人背骂名罢了,这等事不说也罢!只是徐西席暂无性命之忧,开封府此番定不会判他极刑!”
汤隆这才终究明白,只见他此时面无赤色,直朝文士拜下道:“求足下救我哥哥一救!”
那文士缓缓道:“目没法纪,不尊上官这是甚么罪恶?重判能够依军法论斩,轻判能够打几十棍结案,此罪较着是个活结,如高太尉铁了心要办徐西席极刑,定不会留下如此大一个马脚,起码也要像炮制林教头般下一番工夫。再说前次他害林教头不成,现下又把人发到开封府,不怕又被办成一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案子,最后刺配军州?”
那中年文士没有答话,直把汤隆看了一回,很久才道:“那金枪班的徐西席但是你的兄长?”
见闻焕章语出感慨,王伦倒是能体味得出他话语中的寥寂,想此人身负才学,却平生不得人看重,他本不是东京人,少时也曾流浪江湖,只是近十几年一向在东都城外借居,没少跟朝中大臣来往,只是被人嫉他大才,劈面尊敬背后压抑,故而十多年仍然白身在野,厥后高俅出兵梁山泊时,上党节度使徐京才在高俅面前保举出他,可惜他是个君子,不得高俅看重,兵败后仍然归隐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