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止住两人,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道:“建功、建业,别总感觉对不住姐!你们还小,再说那晚要不是你们连夜报信,俺和你姐夫也逃不脱啊!姐在山上除了你姐夫外甥,就你们两个亲人了!畴前的事都别提了,来,把水喝了啊!一会记取别吃猛了,谨慎肚子受不了,今后啊这些东西够你们吃的!”
“建功,建业,都忙活一宿了!来,先喝点水!”
一闻此言,却不想马氏的眼泪忽掉了下来。建功和建业顿时慌了,忙在一旁相劝,同桌之人的都是村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都帮着安慰。只见马氏怀中的小孩儿伸手替母亲擦着泪,奶声奶气道:“小娘舅们坏,恐吓俺阿妈!”
天垂垂亮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闪现在喧闹的水泊上,覆盖着这个白蒙蒙的天下,直叫人仿佛置身于瑶池当中。
不愧是俩伉俪,马氏反应同李四如出一辙,只见她闻言一愣,失声道:“另有俺的?”
李四连宣称是,周直哈哈一笑,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喊声嫂嫂慢用,这才拜别。
特地而来的周直嘿嘿一笑,端起一只空碗,倒满酒递给李四,随后又本身倒了一碗酒,举起道:“兄弟你莫要见外!可惜我昨晚没有下山,不然亲见兄弟你手刃仇敌也是一大快事!来,满饮此碗,一来祝你大仇得报,二来道贺你高升!”
马氏俏脸一红,本来是例行公事,并不是特地来找丈夫的。仓猝抱着孩子起家,让位与那先生坐下,那先生笑着向马氏行了一礼,坐到桌上备好纸笔,叫世人报了名姓,一一撰写。事毕,又叫身后的喽啰翻开大箱,只见一片白灿烂花人眼,箱中整齐码放的上好银锭以及成串铜钱顿时引来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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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头子,这里是纹银一百二十九两,别的有铜钱三百五十文,且请收好!”账房先生将事前称好分量的纹银交予李四。
“我的天,那不是隔几日便过个年呐!”建业一阵惊呼。建功见状瞪了弟弟一眼,峻厉的眼神似在指责弟弟大惊小怪。建业见状这才偃旗息鼓,不再作声。
就在李四画押之时,账房先生转头对抱着孩子站立一旁的马氏道:“嫂嫂,此处另有你的十一贯又一百文钱,也请一并画了押!”
说话的女子恰是李四的浑家马氏,而她嘴中所叫喊的“建功”、“建业”二人,则恰是西溪村宿老亲手交与王伦的两个重孙,马建功和马建业。
此时两个后生见马氏递过水来,面上都带着一丝惭愧之色,嗫嚅道:“姐,畴前俺们对不住你,小保正欺负你时也没帮上甚么忙……”
马氏闻言一愣,满脸不信赖的神采。正在这时桌边来了几人,手里都端着菜,世人只当是伙夫上菜,都没理睬。唯有李四一惊,仓猝站起,对着此中一人拱手道:“怎好叫周大哥亲身上菜,俺来俺来!”说完忙接过新添的酒菜放在一旁。
马氏闻言大喜,忙道:“情愿情愿!就是没有封赏俺也情愿!寨主替俺家报了大仇,又这般宠遇俺们,俺做牛做马都难报寨主恩典啊!”
李四哈哈一笑,坐下对浑家小声解释道:“你还不知哩!你说寨主叫俺们畴昔为啥?现在俺也是盗窟里的一名头子了,方才寨主还给俺敬酒呢!”
李四还要推却,周直早已满饮此碗,李四见状,忙干了手里水酒,周直径直走来拍了拍李四肩膀,笑道:“你我都是寨主看重之人,今后切莫给寨主丢脸!闲暇无事,也要多走动走动!”
若论起血缘干系来,马氏与这两个少年另有些沾亲带故。虽说出了五服,但这两个小子碰到马氏,老是规端方矩的唤一声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