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章嘲笑一声,自怀中拿出账簿,“某家来阳谷县月余,听闻你秦知县贪赃枉法,放纵部下胥吏逼迫百姓,此中尤以步兵都头西门庆为甚,他做上都头之位不到三个月,已经攒下万贯家资,而行勾搭山贼水盗,勾伤性命,更加严峻的是,你们结合起来,淹没朝廷拨下构筑堤坝的银两,导致黄河决口,大水众多,某家在听闻此动静以后,四周访问,也见得当年几个未曾被你杀人灭口的胥吏,这本账簿,就是出自他们之手,秦相公觉得如何。”
沈章被西门庆一顿夹枪带棒说的脸红耳赤,故意辩驳几句,西门庆长笑,不再理他,回身进了大堂。
王二是多么夺目的人物,他拿过账簿在手里大略翻了翻,递光给沈章笑道:“此事相公的叮咛是,交由你全权措置。”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王启年这般的身份,是不会赤膊上阵的,这般措置,赢了是王启年运筹帷幄,言明沈章是他调派而来,为的就是暗中调查秦知县,如果一个不慎,出了甚么不测,王启年则能够推辞的一干二净,言说不知此事,从而满身而退,再整旗鼓。
“不是门生谦逊,实在是这阳谷县另有高人,叫门生心折口服。”
“不必多礼,你我在东京汴州城时便稀有面之缘,不想在此处也能得遇,刚才听秦知县说你又写了一首好词,技压群雄,这才叫你来见。”王启年温声言道。
王启年高喝一声:“点起火把,撤去酒宴,唤起三班衙役,将这个名唤西门庆的收监入狱,王二,你去带几个胥吏,查抄县中府库,将一干账簿都拿来此处,本官要夜查此案,秦知县想来你能明白我的苦心,还请你也留在此处,帮手检察。”
合座文武官吏,出了秦知县等少数几人,谁也未曾想到事情会这般生长。
“这不是西门都头么,如此行色仓促,去往那边?”
“禀王御史,门生刚才所说的两件事,皆有人证,诸位相公如果不信,可叫他们当堂对证,西门庆你方才说我胡说八道,那你可敢跟他们当堂对证?”
“胡说八道。”西门庆暴起。
“倒是一张巧嘴。”秦知县冷哼一声,“王御史公然是我被表率,不顾一起舟车劳累,也要彻查此案,下官佩服,天然要伴随在侧,也省的再有人说我,假造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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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章你过分谦逊,你写的词那首我也读了,确切不凡,有大师之风采,比你之前在京师写的,还要好上几分。”
如果王二接过了账簿,那就表白,这件事王启年全权卖力,他退居二线,到时候出言帮腔就是,如果不接,那就是叫他打头阵,冲锋在前,固然出尽了风头,可也轻易遭人嫉恨,当然这一点他是不在乎的,既然做下了,他就不会就悔怨惊骇,只能勇往直前,并且在诘责秦知县的同时,还能将西门庆拉下水。
“如此就看我手腕了。”沈章含笑将账簿拿回在手里,因为之前已经细心查抄过,路上也未曾出了甚么不测,他便顺手揣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