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点头,又点头――她不悔怨亲手杀了他们,她只感觉,如果当初从西域返来的时候,没有去襄阳城,没有答允夏成林的要求,没有去秦岭,没有赶上那样独一无二的一群人,该多好。
刀枪相击,仍旧是一往无前的招式,抬眼却不是影象中不成一世的眉眼。
莫风华分开的时候,一身红衣似血――“对不起。”
再厥后,她碰到杨问津,再次来到西域,站在开都河边,隔着千重雪山看向悠远的西方之时,想起她曾滴落在交河之畔的血,又想起她在华山绝顶流过的泪,恍然间,对苍烬多了一分了解。
七道玄色的身影暴起,朱唇剑和煦如水,海岳刀力若千钧,一往枪势若破竹,龙阳环如影随形,空竹钩刁钻诡异,飞鸿针鬼怪无踪,万花拳千变万化……秦岭七绝的绝学,还是如初见时令人赞叹。
三年――已经四年了,那一招一式就像一页页画卷普通,深切的印在脑海里,从未健忘……不敢健忘,也不想健忘。
秦岭七绝如果重生,也毫不会是秦岭四宝之流。
一把银钩敲了敲那柄大刀,惨白的一张脸凑到她面前,扯着嘴角仿佛想尽力摆出一个友爱的笑容――“小女人,别惊骇,哥哥是好人。”唔,可惜不太胜利,说出的话活像拐卖儿童的人估客。
他们或许不是好人,却也不是杨子峰那种人能随便糟蹋的。
那年,在华山绝顶,她挡在朱唇剑之前的时候,他们是否曾经有半晌的悔怨?如果当年那一支飞鸿针射进她的太阳穴,那一把海岳刀再往下移半尺,那一把空竹钩钩的是她的心脏,那一把朱唇剑再往前推动三寸……又或者,他们直接把她扔下山,没有厥后的纵横山林,没有厥后的醉卧南溪……
唐小惠拍了拍水镜月的肩,问道:“阿月,你还好吧?”
是谁?喝醉了酒就闹得像个孩子,跳到石桌上仰天大喊小叫――“暗器才不是见不得人的工夫!总有一天,百晓生兵器谱的第一名会是飞鸿针!”
残虐的风雪中,七道人影悄悄的鹄立,庞大的瞋目早已藏匿了震惊与仇恨。
长枪“砰”的一声落地,面前的黑衣独目人脱力般的今后仰倒。她蓦地抽出长刀,身形一转,将人拥入怀中。
秦岭有七绝,一品终南液。山中无光阴,醉卧南梦溪。
也是当时候,她发明,她再没有态度诘责苍烬,再没有资格指责他的叛变,乃至连她心底的哀痛,都显得有些好笑。
“哧――”
唐小惠有些不放心,也有些不忍心,“你跟长庚先上去,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噗――”
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鲜血还未落地便被急骤的风雪卷向天空。她看着无影刀周边刹时潮湿的玄色衣衫,低头――那本该比她的刀更快一步的长枪在最后一刻蓦地一转,从她的腋下滑过。
翻越一座座雪山,一行人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云雾迷蒙中的山颠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如此,他们或许不会死,起码不会死的那般绝望。
唐小惠看着他们手中的兵器,有些惊奇不定,往水镜月的方向看了一眼,“秦岭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