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不明白他为何俄然转了话题，微愣，重重点头，慎重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华笑了笑，没有接话，道：“明日一早，大护法便会将那几小我都放了。阿月，你也能够跟他们一起下山。”
水镜月不明白若华是甚么意义，偏头看他，刚想开口说甚么，便见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
水镜月算了算日子，想起件事，问道：“你要亲身停止祭奠？”
红色该是给她筹办的。广袖流云的裙装，非常素净，还特地备了一条四指宽的布条。
若华瞧了她一眼，转头对仍旧跪在原地的大护法道：“彻夜子时，将雪牢中的人都放了，马儿和一应行李也都给他们。”说着顿了顿，笑了，“带阿月一起去。”
她说着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面前那清冽的红莲，道：“我承认，我之前很讨厌你，感觉你心狠手辣，不择手腕，不是个好人。但是，现在，我在想，你做的这统统，是不是……”
水镜月微微皱眉。
莲池中的气象变更，狼籍的浮光掠影往四周退去，一座熟谙的宅邸呈现的面前，垂垂放大，推动，直到那玉冠白衣的身影呈现在画面当中――
水镜月安然道：“赤金刀。我在想天下无敌的兵器会是甚么样的。”
水镜月看着那双苗条白净的手，抬眼，顺着衣袖看向他的眼睛，“这，算是买卖？”
若华将衣服放到一旁，道：“本来是不消我去的。不过，我想着，你大抵很想去看看。”
若华微微点头，“算。”
若华笑了笑，伸手揉她的头发，“我可舍不得让你赴汤蹈火。阿月，你可记得你来西域的初志？你我之间，终有一战。如果最后那日，白龙城毁了，我不在了，这两人就交给你了。”
陡直的绝壁之畔，一个褐衣和尚盘腿坐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本就肥胖的身形在漫天的飞雪中更显薄弱，残虐的白雪在他的头顶结了一层寒霜――
若华抬手，伸出食指往莲池中的某处指了指――
若华偏头看了看她，道：“阿月，当年我救了你的命，你还欠我一份恩典。”
玄色那套是若华的，跟他身上穿的那件差未几，只是绣的斑纹更加繁复了些，看着更加正式些。
若华却又仿佛并不在乎，挥挥手让大护法退下，对水镜月伸脱手，“带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阿月。”若华见她走神，伸手在她眼神晃了晃，“想甚么呢？”
水镜月明白了。这件事她刚见到若华之时就想问他了。她明显已经来了，他却还公布那种布告引她现身，实在有些多此一举。未曾想，中间有如许的启事。只是，不念为何要这么做呢？仅仅因为对她的那份敌意？
明日的祭奠，并不是平常的祭奠，而是神剑祭天问路的日子。水镜月的确很像去看看，她明白苍烬的本领，更加清楚若华的才气。只是，不知为何，她现在想起的倒是那日在神霄宫，那微凉的手指在她手内心写下的几个字……
时候不算太晚，大巫师没有睡。他站在窗前，广大的披风随便的仍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块盘龙碧玉，看着垂垂西沉的明月，眼神悠远，也不知在想着甚么。而在他身边，一个白衣人站在书桌旁，虽只一个背影，但水镜月仍旧一眼便认出――那是长庚。
水镜月张了张嘴，仿佛想说甚么，倒是没说出口。
他，预感了甚么吗？
他说着指间又向着那莲池一点，画面窜改，朗月青空变幻为漫天的飞雪――
这天早晨，大护法送来晚餐之时，顺道送来了两套衣服。一套玄色的，一套红色的。